也不知道江东城最大妓馆醉不归是造的什么孽。
不过几天之前,在二楼发生了一场割头杀人的案子。
如今在最大包间之内,又有一个胖大女子撞向陈攻手中宝刀。
因这宝刀过于锋利,女子的头颅尚留在刀刃之上,而她胖大的身躯却是彪射出血液,轰然倒地。
饶是屋中都是武林汉子,见了这一幕也觉得头皮发麻。
黄载浪和铁痕倒还算了。
辛千行却是知道与自己恩爱的女子,反而是真正杀了自己妻子的凶手。
下一刻,就连这凶手也死在自己面前。
屋中除了冲鼻的血腥味外,一片静默。
陈攻身上满是血液,但是面色却极为平静。
他将刀上那颗头颅抖落,在女子后背擦干刀上血迹,才将宝刀顺理成章地插入黄载浪送的刀鞘之中。
接着他完全不像是刚见识了骇人一幕,神态自若地重新坐回席中。
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所有人都为陈攻所作所为而震惊。
初时大家都以为他是个性随和的家伙,不论周围人眼光如何,都始终面色平静。
但当看到陈攻在杀人之后仍旧是一副处变不惊的面孔,席上三人才隐隐觉得陈攻或许根本不是个性随和。
或许他只是没有将万事万物放在眼中。
人类的死亡与蝼蚁的死亡在他心中是一样的,无需过分悲悯。
屋中三人忽然都升起了这样的想法。
他们甚至分不清陈攻脸上淡然微笑到底是因为平和的心境还是无视万物的超脱。
正在他们震愣的时候,陈攻缓缓开口道:“我知辛、黄二位首领对眼前的事情还并不甚清楚。
我便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替大家一一分说。”
辛、黄二人立刻直身坐起,双眼紧紧盯着陈攻。
就连铁痕也是目不转睛地看向陈攻,想要知道这一团雾水中到底埋藏着什么内幕。
就听陈攻说道:“江东城内,先是青城派弟子一旦落单,便被人当猎物一般杀死。是也不是?”
辛千行叹了一声沉痛点头。
陈攻接着说道:“敌人或许强大,或许早有准备,总之青城派找不到杀人凶手任何踪迹,辛掌门便只能推定是海沙帮所为了。”
“哼!”这时候就听海沙帮帮主黄载浪冷哼一声,双手抱臂,显然是对青城派的作为不满。
陈攻淡然微笑,继续说道:“其实我曾在云豹寨办案的时候,遇上过五个手持弯刀的大汉,他们手上一人提了一具青城派弟子的尸体。”
不论是辛千行还是黄载浪,听到此话都是吃惊的直起了身子。
就连铁痕都不知此事,看着陈攻面上满是惊奇。
陈攻继续说道:“可惜当时我没把握好,将五名大汉和四具青城派弟子的尸首都毁了。”
三人眼见陈攻面上神情似乎真是懊恼。
他们都觉背上一阵寒意。
能“没把握好”将九人的身躯尽数毁去,这得是什么本事?
三人脑海中都各自猜测,描绘陈攻如何独斗五人。
如何杀起血性子,将五个敌人一一砍杀,甚至剁成稀烂。
但他们绝对想不到,自己再夸张的想象都够不上事实的边际。
真正的陈攻,这是一招之内就将九具身躯毁灭。
可就算如此,屋内另外三人心中都已经充满了震惊。
这时陈攻继续说道:“在这事之后,或许那些猎杀者损失了五名人手,力量不足。
而他们试图搅乱江东城,让青城派和海沙帮彻底厮杀开的目的尚未达成。”
辛千行和黄载浪不由自主地对视一眼。
他们对陈攻所说的话既感到不可思议,又觉得丝丝在理。
两人又都看向陈攻,就见他继续说道:“猎杀者知道要加快矛盾,只猎杀青城派一方已是不够了。他们决定也杀几个海沙帮的弟子。
到时候海沙帮自然会认定是青城派暗中反击。这是在人手不足时才不得已想出的办法。”
黄载浪听到这里,背后生出一身冷汗。
陈攻继续说道:“猎杀者在辛掌门这里安插了卧底,能知道青城派弟子何时会落单,到时候再去猎杀本是轻而易举。
但他却没有事先在海沙帮里设伏,好在海沙帮的弟子们极为好认,胸膛都有一个烙印。
不过几天前,就在这醉不归的二楼,老鸨报来说有一个嫖客和姑娘被砍死在屋中。
他们都被砍去头颅,只有胸口烙印才能看出他或许是海沙帮的帮众。”
这时候黄载浪忍不住插口道:“可我门下帮众,这几日没有枉死或是失踪的。”
陈攻点头道:“正是如此。发觉无头尸体之后,报案的是此地老鸨。她因为害怕海沙帮迁怒,所以并未到海沙帮报信。
而海沙帮也未真正少了帮众,更是不知此事。”
一直坐在陈攻身边的铁痕此时面色愕然,紧紧看着他。
原来当时陈攻问了许多在铁痕眼中毫无意义的问题,竟然当时他就已经察觉不对劲了。
铁痕忍不住问道:“你当时怎么知道那具无头尸不是海沙帮弟子?”
陈攻对铁痕点点头道:“当时我查看尸体,发觉那无头尸胸口的烙印非常新,而他身体躯干看着已经三十多岁了。”
这时陈攻转头问黄载浪道:“黄帮主,据我所知海沙帮只招十多岁的少年入帮,从脚夫做起,一步一步按功劳提拔。而所有人都是一进帮就打上烙印,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