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门头更奇怪了:“喊冤怎么跑来三元宫了?让他去法司不就成了?”
轮值道士挠了挠头:“其实也不是喊冤怎么说呢?就是前几天来宫中申告鼎湖门的那个散修。要不门头出来看看吧,我是说不好该怎么处置了。”
于门头随着轮值道士出来,只见斜对面十余丈外围拢了数十人,有前来烧香的信客,有路过的贩夫走卒,当然也有三元宫自己的道士。
既无喊冤声,也没有打闹的动静,更离着宫门这么远的距离,难怪轮值道士说不是喊冤。
但,不是喊冤,这上头挑的旗幌又写的什么呢?
“资质鲁钝吾之过,革出宗门认倒霉?”
“底层修士无修权,斩断大道无人问!”
“天下之大无处去,打渔贩卖为生计。”
“一条鱼、两文钱,对面的道长看过来!”
词句粗鄙,却通俗易懂,没有控诉,却满是血泪。
于门头走到旗幌下,挤进人群,就见顾佐不知何时弄来一个板车,车上放着几篓鲜鱼,摆着个宰鱼的砧板,还有一块白布撑在身边,白布上用丹墨写了自己的遭遇,只是陈述事实,表明自己当街卖鱼的迫不得已,恳求大家行行好,许他以此谋生。
一个修士去卖鱼,说出来能信?
那值守道士指着里面,向于门头道:“这是真不要脸了啊。”
可人家就真这么干了,就这么不怕丢人,就那么不要脸!
这该怎么办?
于门头却和值守道士的想法不同,怔怔良久,叹了口气:“谋生不易,修行艰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