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是不可能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虽然不能打下去了,但告状是必须的流程,韦见素决定立刻去西河道馆拜会顾太师。
吉温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刘晏和郑虔再劝:“二位这是何苦?闹大了也没甚好处。”
韦见素怒道:“这厮奸恶,手段歹毒,朝中自有公论,也不知怎么混进南吴州的。韦某必向太师申诉,将其驱离!”他哪里知道,这是顾太师名人收集癖发作,一个也不能少的心里在作祟。
没有杨国忠的大唐,不是顾佐认知中的大唐,没有吉温的大唐虽说依旧是大唐,但是不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个瑕疵?其实在顾太师眼中,他韦见素和吉温没有任何区别。
郑虔道:“太师仁厚,天下皆知,吉中丞未犯大错,怎么可能将人驱离?”
韦见素道:“就算不能驱离,也要调换住房,远离恶邻!”回到家中,脸上血迹都不擦洗就要出门。李氏有点担心,想要息事宁人,韦见素冷笑:“妇道人家,懂得什么?”
他来了之后就想拜见顾太师,只是没有机会,如今机会可不是来了,此时不去,还待何时?
韦见素摔门而出,遇到了同样摔门而出的吉温,他抢上两步,当先下楼,身后的吉温摸着鼻子冷笑不已,鼻血流出,又被他吸了回去。
这次打架斗殴动静不小,果然惊动了西河道馆里的顾太师,韦见素先进去告状了,吉温却不慌不忙,跟在他身后的儿子吉祥很是忧虑:“都说先入为主,父亲为何不抢先一步?”
吉温道:“你懂个屁!且让他嚣张,把为父的坏话说尽说绝,到时候为父进去夸他一番,替他美言几句,你说太师怎么想?嘿嘿!”
等候多时,韦见素出来了,见了吉温,一仰脖子,扬长而去。
吉温则不紧不慢跟着侍卫入内,穿过小院,进了书房,终于见到了这位想见而见不到的顾太师。
顾佐请他落座,亲自斟上茶水,关切的询问一番伤情,然后道:“吉中丞有话便说,顾某听着。”
吉温当即禀告:“下官此来,是向太师求情的。虽说韦尚书擅闯下官房舍、主动挑起纷争,还将下官打伤,但下官知道,不过是以前的一些误会而已,恳请太师不要怪责韦尚书。下官当年查劾韦尚书,是为了拥立天子一事,乃属公义,并非私怨,韦尚书由此受了下官的委屈,有些怨气,也是人之常情。但论及人品,韦尚书为官清廉、品行端正、刚直不阿,说到才华,文章锦绣、诗书满腹,下官始终是钦佩的……”
一番话,听得顾佐不禁动容,吉温大喜,言辞越发谦恭,最后转过头来,说是想要为飞升大业出力,请太师尽管安排工作,无论多苦多难,他都甘之如饴。
顾佐听罢大赞:“都说吉中丞小肚……嗯,其实以我观之,大为不然!如此器量、如此格局,我甚嘉许!虽有不和,却相互期许,相互敬重,都能看到对方身上的优点,专赏于人、委过于己,当真不易,可为一时之美谈!”
吉温眨了眨眼,将流出来的鼻血再次吸了回去,茫然道:“啥?太师说……姓韦的也……”
顾佐笑吟吟点头:“韦尚书适才大承己过,向我认错,又夸吉中丞严直忠谨、勇于任责,为公而不计身后之名。你们都是朝廷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大有古人之风,我心甚慰!”
吉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端起茶杯赶紧喝了口水。
缓缓,必须缓缓!
只听顾佐又道:“既然都愿为飞升大业尽心尽力,我又怎能拒之门外?如今阵盘炼制正在抓紧攻坚,正是缺乏人手的时候,我意,便请二位加入其中,同在一组,相信二位必能珠联璧合,大放异彩!”
吉温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强行咽下去,顿时呛得连连咳嗽,是真正的说不出话来了。
憋着气回到家中,望着客堂外的露台发了阵呆,忽道:“来人……吾儿速去找人,用铁杆子把露台封上,免得韦见素那匹夫再闯我宅!”
第二天,铁杆子竖成的格窗便在露台上立了起来,这下子,终于不用担心被人跳过来打架了。
第三天,韦家的露台上,也多了一架铁窗。
虽说摆出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但不过是发狠而已,该见面还是要见面,没两天,他们就被征募上了南主峰的炼器坊,开始了同在一个小组的炼制生涯,他们的组长是金丹后期修士、会稽郡法司参军文阳雨。
如果说他们两位收到船票,是因为名人效应,和太师顾念旧情无关,那文阳雨的到来,就真的是顾太师不忘旧情了。
在教导这两位入手炼制套件之前,文阳雨再次感叹:“当年下官去山阴,将太师恩师的飞剑送上门去,当时太师接过飞剑时,眼中含泪,双手颤抖,向南叩拜,下官便知,太师是个顾念旧情的人啊,因此我叮嘱山阴县,一定要善待怀仙馆。你们看,就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太师就记了十三年又十一个月另八天,这是多么广博的胸怀啊!”
又指了指外间正按剑巡视的一位女修:“看见那位了?江东第一女侠,姓罗,会稽郡流林宗长老,当年太师起于微末,这位罗女侠曾赠予太师数块灵石,同样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太师却千里迢迢修书于下官,让下官寻访此人,邀其家眷入南吴州避难,委以守卫重地之则。如此盛德,世所含有!”
韦见素和吉温都是心中一凛,暗道这姓文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