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佐的解释得到了李十二的认可,她皱着眉道:“将来西河道馆迁往南吴州,把她自己撇下确实不妥……我回头问问她的意思吧,若是她不愿去,就让她回云梦谷。”
顾佐再表衷心:“其实我的想法,是咱们什么都不管了,现在就带着你回南吴州,大家都去!”
李十二抬头望着顾佐,似笑非笑:“真不管了?杨国忠和高力士你也不管了?安禄山不管了?长安也不管了?”
顾佐硬着头皮道:“不管了,爱谁谁!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爱谁谁!”
李十二素手轻起,抚在顾佐脸上,道:“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那么多年了,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知吃了多少苦。你虽然不说在做什么,我也知道,必定和天下有关,若是为了我一个弱女子而弃之不顾,将来不知有多少人骂我,说我李十二狐媚惑夫……”
顾佐瞪眼:“谁敢?想死吗?”
李十二笑了:“史书由人写,你还能管得住别人的笔?你是要清史留名的人,能遇到你,是我一生之幸,说不定我也能在史书上混个名字。所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能照顾好自己,能照顾好西河道馆,绝不会拖累你。而且,既然霓裳羽衣舞那么奇怪,总要搞明白才是,你说呢?”
顾佐沉默片刻,道:“如果娘娘……”
李十二道:“娘娘对我再好,也不是自己家里人,我知道应该站在谁一边。”
今日李十二难得歇息半天,顾佐哪也没去,就在西河道馆用的饭,既然李十二把话说透了,他看谁都更是家人了,还主动给何小扇夹菜。
等到午后,李十二才带着人去芙蓉园继续排演。
顾佐则带着图册去了趟华山西玄派在长安城内设立的华岳道馆,若论天下阵法流宗门,无出其右者。
接待顾佐的是谷执事,他和顾佐很熟悉,顾佐每次被石长老用强,都要乖乖跑来谷执事这边交割钱款,是以谷执事一见顾佐便问:“顾馆主又买啥了?石长老没跟我说啊。”
顾佐道:“劳驾,速速通禀石长老,顾某……啊?回华山了?”
谷执事道:“京中形势不对,我们不想掺合进去,石长老回山闭关了。”
顾佐无语:“怎么一个个都走了呢?能有点担当吗?为了天下太平,我眼巴巴跑来长安,你们倒好,一个个倒跑了!”
换做以前,他这番埋怨肯定不被人待见,但如今地位不同,和石长老又是忘年交,更是华山西玄派大主顾,就算当面直斥门派之非,谷执事也只能忍着,还得东拉西扯解释两句,让“顾馆主您消消气”。
顾馆主气消了之后,也不客气,拉着谷执事随便进了会馆的一件空屋,掏出霓裳羽衣舞图谱,让谷执事“掌掌眼”。
谷执事翻来覆去倒腾半天,道:“看着是个阵图,或许与三百六十度周天分度有关,但迥异常理,没什么大用啊。”
顾佐忙问:“怎么说?”
谷执事道:“没有阵盘节点,灵力就汇聚不到一起,灵力无法汇聚,攻是攻不出去,守也守不住,要来何用?”
见顾佐皱眉思索,又低声道:“馆主若想破解此阵,很容易的,这阵不是和周天分度有关么?但凡此类法阵,阵眼必在中心,此阵既然无攻无防,直接以高修杀入阵眼,阵就转不动了。”
顾佐翻了个白眼:“既然无攻无防,我还破什么阵?直接派兵杀进去不好吗?”
谷执事哈哈道:“在阵言阵,直接杀不好看,不美。”
顾佐还有更容易的破阵方法,勾一勾小指头,李十二就能帮他把阵破了,但却没必要说这些,只是觑着谷执事问:“怎么说起破阵来了?”
谷执事心道你顾馆主忽然驾临长安,长安又是如今这个情况,昨夜连安禄山在京中的长子都被抓了,你又摆出个阵图来,你想干什么很难猜吗?笑了笑,没说话。
顾佐道:“我不是要破阵,最关键的是,阵中之人有没有危险?”
谷执事不解:“危险?”
顾佐道:“这三百六十人,会不会出事?这个法阵,有没有入了邪道?比如被祭了旗之类?”
谷执事失笑:“馆主多虑了,绝无可能。此阵我虽没见过,但堂堂正正,符合天道,绝非邪物……这么说吧,有点像崇玄署的拜表科仪,你说拜表之人会不会把自己给拜死?”
顾佐进一步确认:“我不是信不过你老谷,咱们这关系,有话我敞开来说,此事于我而言,非常重要,演阵之人,有很多我的师姐师妹,老谷你能确定吗?要不要你陪我去趟华山,寻石长老再看看?”
谷执事明白了,道:“莫非这便是宫里在排演的霓裳羽衣舞?那我就更确定了,馆主放心,十二娘不会有事,便去华山,我老师也是这个说法,况且他必然也是没见过此阵的,霓裳羽衣舞嘛,这是天子和娘娘所创。”
就算在华山西玄派里,谷执事也是阵法专家,他这么肯定,顾佐也就放心了,转而问:“你们道馆里有多少修士?”
谷执事道:“二十多吧,怎么?”
顾佐道:“现下是你做主?要不要跟着我干一把?”
谷执事吓了一跳,双手连摇:“华山西玄派不参与京中朝政,这是石长老吩咐的。”
顾佐想了想,又问:“以个人名义呢?我想招募一些雇佣兵……就是高价征募侍从,你们以个人名义接受雇佣,我付灵石。”
谷执事继续摇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