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翠云山庄等待一天,顾佐等来了申太芝的回复,罗浮派同意加入益州托管委员会。由于此事比较敏感,根据顾佐的建议,最好不要选派高修进入益州,对此,罗浮派完全赞同,经过商议后,他们选定了陆峤,由附属宗门青芷山调派二十名修士进入益州。
顾佐离开罗浮郡城的时候,申太芝问:“托管委员会延续至何时结束?”
顾佐道:“我的想法是,延续至朝廷派来一位合适的节度使。”
申太芝点了点头,拱手道:“那就让我们看看,朝廷会派谁来吧。”
离开罗浮郡城,清源县主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顾佐道:“蒙乐山,回大营。”
此刻的蒙乐山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兵营,除了南吴州三千兵马外,还有万余降俘。在杨鉴的主持下,正在筛选俘虏,将益州军中的民夫放还。
见顾佐回营,杨鉴带着众人赶来拜见,顾佐道:“你这边甄别降俘要快一些了,我要派你回益州,鲜于向和李宓逃了,你知道吧?”
杨鉴掩饰不住笑容:“知道。”
顾佐道:“怀仙馆、唐门、丽水派、罗浮派要组建益州托管委员会,代行节度府职能,直到新的()节度使履任……也许还有青城派。你将作为怀仙馆代表,加入委员会,挑选二十名修士,跟你一起去。”
杨鉴问:“各宗选定的代表都有谁?”
顾佐回道:“罗浮派是陆峤,你在东溪见过?很好......丽水派是王如虎,我觉得他比较听话......这你不用担心,丽水派必须同意......唐门是唐浚哲......等等,你什么时候在东溪见的?这......不妥吧?”
听说是这些人,杨鉴很是振奋,意味着托管委员会中,他的话语权必然最重,于是郑重道:“下官定不辱命!”
顾佐又问:“何履光呢?李宓战败的消息,他知道了么?”
杨鉴道:“不得你的军令,无人接近,尚未向他说及,但前几日大胜消息传来时,军士们欢声雷动,他想必当有所悟。”
杨鉴对何履光在军中的威望了若指掌,为防降俘哗变,营救何履光,便将何履光转移到蒙乐山一处僻静的山洞中关押,和益州降卒远远隔开。
顾佐带了酒肉,自己提着,进入关押何履光的山洞,见何履光正半倚在岩壁上,脸色憔悴,沉默不语。
走到他的面前,一屁股坐在干草上,顾佐将一坛酒取了出来:“军中所带的酒不多,这是最后一坛了......”又取出大芭蕉叶子扎成的包裹,摊开之后,里面是烤得金黄的几只烧鸡,香味扑鼻。
“尝尝,蒙乐山中的野生山鸡,性情凶狠,敢与狼斗,下阶妖兽。”
何履光坐直了身子,抱起酒坛子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然后抄起一只山鸡大啃。
顾佐等他吃了片刻,道:“五天前,我在墨山小道截住了李宓,他距羌浪川只有三十里,好险......”
何履光身子一滞,咀嚼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李宓弃军而走,三千益州兵都留了下来,我已经尽力让人救援了,但墨江湍急,活下来的只有一千八百多人,剩下的都死了。李宓回了益州后,带走了鲜于向,现在益州在我手里。”
两滴泪水落在芭蕉叶上,何履光重新开始吃肉,比之前更加狼吞虎咽。
“加入我们!”顾佐眼中全是诚意。
何履光又吃了几口,道:“鲜于向深得陛下和杨相信重,朝廷一纸公文,你就得退出益州。到那个时候,李将军会重整大军,再次南下。”
顾佐摇头:“不不不,你说错了,退出益州是有可能的,但朝廷必须换一个节度使,我们都不接受鲜于向。你忘了我们出兵的目的了?清君侧、诛鲜于!”
何履光道:“你不接受,有用么?”
顾佐道:“我刚才说的是我们,这个我们,包括怀仙馆、唐门、丽水派、罗浮派,还有青城派。至于李宓,他回不来了,他会死。”
何履光嗤笑:“你说死就死?凭什么?你是朝廷?就算战败了,他也是最了解剑南和南诏的大将!”
顾佐道:“因为我会算卦,我算到他死定了。你如果不信,我们打个赌,如果李宓死了,你加入怀仙馆,给我当长老,如果李宓没死,我就放了你,如何?”
何履光咬着鸡腿,满嘴都是肉,很随意的点点头:“可以。定个期限吧,总不成我被你关一辈子。”
顾佐想了想,道:“就以半年为期。”
定下赌约,顾佐心情愉快,正要起身离去,却被何履光又叫住:“你刚才说,青城?”
顾佐笑了笑,道:“当然有青城,益州毕竟是他们的本山嘛,对不对?或许他们刚开始会有些想不通,但很快就会想通了。”
正如顾佐所言,青城派的确有些想不通,明明益州是自家的地盘,为何要由一个乱七八糟的托管委员会来打理。
余长老向再次上山的唐十三道:“你们这个托管委员会,是不合道理的!若是我青城出人,把你们通川郡托管了,你会怎么想?托管?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唐十三慢条斯理道:“不一样,这是朝政,是庶务,益州的修行事务,还是你们青城说了算。托管的是剑南节度府,两回事。”
余长老冷笑:“不论什么事务,要托管也是由我青城派托管,跟你们有什么关系?真以为你唐门就能骑到我青城派头上来了?上回趁虚而入,占了便宜,就真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