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市场上的一片哀鸿令顾佐心有戚戚,但身为始作俑者,他也只能对这些股民在心里默默说上一句抱歉,就爱莫能助了。
此刻,他坐在户司参军钟子瑜在城外的一处庄园中,商量接下来的资金问题。
顾佐再次邀请灵兽部参与灵石矿脉的采掘,但不论他怎么说,钟参军不为所动,对于这条矿脉的看法,他们至今仍然坚定的相信着崂山派的判断——每年上缴两万灵石是极限,两万五千块就没什么意思了。
顾佐也没办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坚持,顾佐坚持认为这是个大矿,灵兽部却坚持相信崂山派这种权威。而对灵兽部这种消息来源通畅的势力,顾佐忽悠平泰山庄原道长的那一套说辞就毫无用处了。
于是,顾佐搬出了早就想好的一套方案:质押股票。
“我准备向利润钱庄借贷三万贯,质押物就是恒灵国际的股票,按照当前股价,质押两万八千股,借贷期一年。当然,我希望看在两家合作的份上,钱息能够降一些,九出十三归,太贵了。”
钟参军沉吟片刻,道:“小顾需要钱,我当然愿意相助,三万贯也可以,降一些钱息更没问题,但按照当前的股价不行。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我这么说,希望小顾能够理解,毕竟利润钱庄不是我自己的,是灵兽部的。”
顾佐表示同意:“当然能够理解,那您说按多少股价抵押?”
钟参军道:“按照当日的发行股价抵押。”
发行股价是每股五百六十文,按照这个价格抵押,顾佐必须拿出全部股票压在利润钱庄。
他正在考虑可行性时,钟参军又加了一句:“当然,这还不够,需要两个条件。”
“您说。”
“其一,需要将保精丸的配方拿出来抵押。”
顾佐一口气喘上来:“钟参军,这怕是有点过了吧?”
钟参军笑道:“小顾啊,咱们都是老交情了,不是我要为难你,光拿股票质押,没意思啊。恒灵国际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这些股票吗?显然不是!是保精丸!没有保精丸支撑,这些股票不过是纸片而已,你说是不是?”
顾佐艰难道:“也不好这么说吧”
钟参军道:“咱们开个玩笑,做个假设,只是假设。假设小顾你开采灵石矿脉以后,发现只是个小矿,甚至是假矿,我这三万贯你怎么还?你当然还不起。到时候,你拍拍屁股走了,换一个地方开道馆,把恒灵国际留给我了,我拿着有用吗?没用!我不知道保精丸的配方,不知道怎么炼制,恒灵国际就是个空壳,到时候我怎么向灵兽部上下几百号人交代?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顾佐很惊诧,上下打量着钟参军:“钟参军您很厉害啊,以前搞过股票?”
钟参军哈哈道:“瞎想的,不一定对。”
顾佐又问:“那第二个条件呢?”
钟参军道:“第二,股票的质押价是五百六十文,万一,我是说万一,股价跌破这个价格,怎么算?”
“您觉得应该怎么算?”
“我的想法是,增加质押,跌多少钱,你需要从外头买多少股票回来补上,保持三万贯借款总值不减。”
“如果无法增加质押呢?”
“那利润钱庄就会将这笔借贷转为坏账,自行处理了。”
转为坏账的意思,就是不用顾佐归还借款了,但同时意味着,恒灵国际的质押股票和配方都成了利润钱庄的财产。
顾佐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钟参军,这真是你想出来的?”
钟参军惊讶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不应该是这个道理吗?”
顾佐竖起了大拇指:“钟参军,顾某由衷佩服,灵兽部能主掌黑山诏财权,果然不是巧合。假以时日,利润钱庄和春秋典当行必将大展宏图啊!钟参军的意思我明白了,假设股价跌一半,到二百八十文,我就要把市面上所有股票都买回来抵押给利润钱庄,恒灵国际差不多就是利润钱庄的了。”
钟参军被揶揄了几句,脸上毫无愧色,摆手道:“小顾你想太多了,怎么可能跌那么多嘛,不可能的,要对恒灵国际有信心,哈哈。”
顾佐没有因此而生气,他反而对钟参军这份天赋和领悟力很是钦佩,有这样的人在,吾道不孤!
他起身拱手:“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钟参军笑盈盈起身:“没问题,我记得你还要交一?数量很大,恐怕不好找,春秋典当行还有一批灵石在,可以卖给你。”
顾佐点头:“多谢钟参军了。”
来之前,顾佐已经去过通达钱庄,但通达钱庄并不同意顾佐使用恒灵国际的股票为抵押,对于一种新生的事务,通达钱庄的掌柜们并不了解,哪怕听说这东西最近几天很火,却依然将顾佐拒之门外。
他们唯一同意的,就是以顾佐的庚金山和一份两千粒保精丸的合约为抵押,同意向他放贷三千贯,这也是顾佐从通达钱庄拿到的借款数。
如此大额借款,黑山郡城再无第三家钱庄拿得出来,因此顾佐一直在思考,是否向利润钱庄抵押借款。
很显然的是,只要答应了钟参军的两个条件,这就不是借款了,相当于把恒灵国际卖给钟参军,作价三万贯。
他百分之百确信,一旦做了抵押,恒灵国际的股价必然会下跌,只要下跌一百文,他就要从市面上回购一万多股交付利润钱庄,他有这笔钱吗?如果跌到两百八十文,他想回购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