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巨石平展如锅,被旁边堆着的篝火烧得滚烫,一头野猪被剖好后,整个放在石面上,顿时滋啦啦作响,猪油顺着石缝四处流淌下来,将篝火引得更旺了。
顾佐闻着这股肉香,忍不住口水直流,耐心等待中,有三位已经围上来了,个个端着海碗,碗中盛满了美酒。
酒呈琥珀色,香气不同寻常,顾佐眼前一亮,问师爷:“这是灵酒?”
师爷笑道:“庄中有棵老树,树坑里产的,一年能得七八坛,今日请顾馆主尝个鲜。”
顾佐小口抿了一下,比起当年在贺家喝到的御赐灵酒,蕴含的灵气要少许多,口感也不够醇美精细,却多了几分浑厚,酒劲霸道。
“我兄弟的乡亲,便是我的乡亲,能够他乡遇故知,说来就是个缘字!顾馆主,我是哲别,敬你一碗!”
师爷在旁边介绍:“这是庄主的表兄,和庄主一起来南疆打天下的。”
顾佐连忙端起酒碗:“哲别前辈太客气了。”虽然气海中依旧分不清对方修为层次,但哲别的真气,明显较其他人要强上许多,顾佐便称呼一声前辈,举起碗来一饮而尽。
“顾馆主,远来就是客,我大牛不会说话,就是一个干!”这是个壮汉。
“我是小山,顾馆主喝好。”这是个精瘦的修士,话不多,两只眼睛却很有神。
顾佐连忙两碗下肚。
三碗下去,一股火热的灵力直冲大脑,顾佐忍不住浑身一激灵,有微醺之意。
石上的野猪已经开始泛黄,香味四溢,顾佐又咽了口唾沫。如此风味的野猪肉,还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正等着吃肉的空档,又是一群“管事”围了上来,自己报名,什么军师、大夫、书生、秀才、陌刀、步重、三哥、大华等等,简单的几句交谈,一碗又一碗灵酒灌下去,顾佐也大致感受出来了,这帮人和原道长的关系,不正是黑山诏最盛行的帮派内部关系吗?
想起几年前在山阴时所见的原道长,再想想现如今的原道长,其间的变化真是大得不可思议。环境最能改变人,或许正是黑山诏独有的天时地利,才得以让原道长发生了如此改变,但也正是有了如此改变,原道长才打下了这片基业吧。
十几碗灵酒下肚,顾佐已经上头了,这帮“管事”又开始围攻顾佐请来的筑基向导,那筑基向导对别人也还罢了,不咸不淡,唯独与哲别对饮时神情凝重,倒也从侧面映证了顾佐对哲别修为的判断。
就在野猪快要烤好时,外头忽然欢声雷动,却是原道长连夜回山,他大笑着来到顾佐身边,狠狠拍了拍顾佐的肩膀,打得顾佐一个趔趄:“来了就好!今晚多喝些,明日带你看看山庄!”
又苦笑着向顾佐解释:“刚从南吴山回来,那边发现了灵石矿,本想过去看看有没有机会,但不过是自取其辱,没脸待在那头,所以赶回来了。”
顾佐好奇:“南吴山发现灵石矿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南疆发现的第十三条灵石矿脉了吧?真矿假矿?储量大不大?大灵矿还是小灵矿?”
原道长点了点头:“的确是第十三次发现矿脉了,南疆真是发财的好地方啊,可惜咱们弟兄还是来晚了一些,若是早来二十年,不,十五年,拼了这条命也要去掺乎一脚,如今嘛“颓然叹了口气:“难了。”
顾佐询问究竟,原道长苦笑:“如今不知多少宗门在南吴山转悠,就连罗浮派和青城派都有长老过去,这条矿脉有多少藏量还不清楚,但已经有宗门预估要拿出三万八千贯来竞买开采权了。三万八千贯,呵呵”
顾佐安慰道:“六诏受封多年,灵矿的发现已经那么多次,想要浑水摸鱼是不可能的了。再者,我听说这种开矿的事情风险也是很大的,判断失误的话,连裤衩都得赔进去,和上赌桌没什么区别。咱们还是踏踏实实做咱们的营生,一步一个脚印,打牢根基,比什么都强。”
他自己刚盘下来的庚金山就属于这种情况,天下十二正宗之一的王屋派都有看走眼的时候,何况别家?虽说没有折本,但也足够让人灰头土脸的了。
原道长摆了摆手:“总之这回去南吴山,我是真的认清自己几斤几两了,还得努力才是,不然弟兄们都得喝西北风。”
师爷亲自端着一盘子野猪肉过来,放在顾佐面前,顾佐看了一眼,来不及吃,原道长的酒碗已经端了起来:“小顾,来,这灵酒可是好东西,必须多喝一些,不醉不休!”
于是顾佐赶紧饮了,刚放下酒碗,跟着原道长回来的赵氏五兄弟也端着碗围了上来。
顾佐已经明显感到头晕眼花,强忍着醉意又干了三碗,脚下一晃,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那盘野猪肉,醉倒在地。倒下前唯一的念头是:“好想吃啊”
第二天晌午,顾佐才睡醒,只觉酒后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便跟随原道长参观了平泰灵植山庄。
原道长的这座平泰山比庚金山大得多,种植的主要是元阳草,也就是让他发起来的那种灵草。整条山谷都是,大约六十多亩地,长势十分喜人。
“一斤元阳草,如今在黑山郡可卖八百文,在罗浮郡可卖九百文,我这里发售出去是六百文。每年我可以收获八百多斤,那边的山坳还开了一百亩药田,再过两年就可以产出了。怎么样,这山庄可还使得?”
顾佐心里飞速计算,一年总收入五百贯,原道长比当年在山阴强出十倍不止,算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