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把轮椅,四个人,刘强推着陈皮,张宇推着陆航,直奔4楼中厅,放射科、功能科和采血室是挨着呢。
黑压压全都是人头。
有时候,陈皮就在想,这地方像极了在猎物旁盯梢的秃鹫,随时随地等待猎物濒临死亡,然后扑上去瓜分血肉和残骸。这种比喻很恐怖,但是很形象,人活了,钱没了,离死也就不远了。
但是有一句说一句,人民医院这里的护士,颜值真的是没话说,走到哪儿都有漂亮小姐姐。
陈皮排队抽血的时候就发现,有好几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故意口花花,抽个血,对着人家护士拼命喊疼:“能轻点吗?我晕血!疼疼疼!”
陈皮都无语了,不就是扎针吗,有什么好磨唧的。
从轮椅上站起来,拽着陆航就挤到最里面,一把将船哥的手拍在抽血台上:“护士,我们不怕疼,先给我们扎,使劲扎,说实话平时扎针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特没劲。”
“……?”
你这胖子很特别啊。
陈皮的话不仅让陆航和渣男愣住了,就连抽血台后面的小姐姐也傻了:“见过打针嫌疼的,可像你这种嫌弃打的不疼,叽叽歪歪个没完没了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眉眼如黛的护士,撇了撇嘴,没说话,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胖子,姐姐特喵的真是败给你了,滋尿战队速来,有糖尿病的麻烦让一让啊,千万不要让他尝到一丁点甜头。”
一系列检查结束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人民医院大门口也跑进来一个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走到住院楼门口的时候,拿出手机就拨通了陆航的电话:“我到了,你们在几楼?”
“您在哪儿?”陆航问道。
“住院楼门口。”
“那您等一下哈,我们刚好做完检查,这就出去接您。”
“少来,你就在病房里待着别动,我到要看看是不是真的伤了。”
“班导,您不相信我?”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少他娘糊弄我,除非天上掉尸体!”
通电话的间隙,其实陆航已经让张宇推着自己朝门口走过来,陈皮和刘强跟在旁边,听说美术设计专业的辅导员贼特么凶残,万一拿裤腰带抽陆航,人多也好拉架。
晨光熹微。
医院却早已人满为患。
住院部大厅里更是熙熙攘攘,有维持秩序的,有喊着让大家排队的,有导医的,摩肩接踵……
透过玻璃门,陆航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专业的辅导员林震东,仅仅三十四五岁的年纪,操心操得已经有些谢顶,只好用背头掩盖虚实。
陆航坐着轮椅,手里拿着一个装胸片的蓝色袋子,直接走出住院大楼,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朝林震东挥了挥手。
估计是看到陆航现在的模样,真不像是演戏,林震东心头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但该教训的必须教训,就算是受伤住院了,也没道理不通知辅导员啊,万一捅了篓子,他连腾挪周旋的余地都没有。
“小兔崽子。”林震东暗骂一身,然后抬起脚,就准备迎上去。
就在这时候。
头顶突然划过一道黑影。
紧接着。
砰!
就在陆航跟林震东的中间,一个活生生的人,脸朝下,直接砸在了水泥地上,瞬间炸开了花。
卧槽!
熙熙攘攘瞬间掉入冰点,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全部都傻了:“怎么回事?”
“有人跳楼了?”
“我没眼花吧?”
感觉自己眼花的人,下意识的就会朝那里望过去,然后,胆小的直接就吐了:“呕呕呕……”
陈皮四个人跟林震东基本上就是距离现场最近的人了,所以视觉冲击力也是最震撼,除了陈皮,这几位腿脚瞬间就动不了了,哆嗦成一团。
即便林震东是伟大的人民教师,一样是虚的不行,嗓子眼儿里直接就开始咽唾沫。
可刚刚咽了一口。
砰!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方式,同样的炸开花,三个呼吸都不到,又有一个人砸在了地上。
紧接着。
砰砰砰砰砰砰!
就跟下饺子似的,住院楼的正门口,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足足七个人,从天上掉了下来。
“班导,天上真的开始掉尸体了……”陆航哭丧着脸,心态都崩了,昨晚刚撞邪,今早就跳尸,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寺庙上上香啊?
“这这这……这是为什么啊?”林震东自己说的天上掉尸体,说完就真的掉了尸体。
自己的嘴这么毒吗?
以后再也不敢胡乱下咒了!
这里面,唯一还算是比较淡定的,可能只有陈皮了,他想的跟其他人都不一样,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又来了。”
“厄运遮天。”
“走哪儿都撞尸,走哪儿都死人,走哪儿都能遇上诡秘事件,看来以后这就是自己的生活了。”
经过短暂的死寂之后,现场瞬间就炸了,所有人就跟触电一般,飞一样散开,仿佛生怕被砸到一样,然后找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之后,又开始围观。因为跳楼就发生在医院里,根本不用打120,急诊那个方向已经有医护人员往这边跑了。
住院楼的保安先是给自己部门的领导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报了警,最后才想起来控制现场。
当保安走过来的时候,陈皮已经凑近蹲下身子看过了尸体,真的是尸体,脑袋都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