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
话音未落,前方对向车道一辆运输车突然失控,朝边宁驾驶的车辆冲来。
路边喇叭传声,坚壁尖声质问:“荣绒!你这个叛徒!你来做什么!快回去!”
她发现荣绒的打算了,或许就如她所言,在鼓山她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边宁大叫:“坐稳了!”于是便猛地打方向盘,躲开重型车辆的冲击。
工厂和农田,大量待机义体暴动,四面八方地朝荣绒所处的载具袭来,街道似乎一下就被混乱局势塞满了,险恶气氛如一个膨胀的水球一样,沉甸甸又冷冰冰地压在每个人的胸膛。
无辜的群众受牵连,他们遭受机体暴力的冲击。四处升起尖叫和痛苦的哀嚎,好似暴乱的旗帜,两个路口外的某处厂区内炸裂的激波震碎一万面门窗玻璃,也震碎鼓山的夜晚。
边宁猛踩油门,全速前进,同时取出传呼机:“呼叫本部,请通知领袖同志,尽快赶来救出重要人员,这里遭遇突发事件,请尽快赶来增援!”
荣绒突然呵呵大笑起来,她最喜欢大场面。
“别没心没肺了!抓好扶手!”
又艰难地熬过两分钟,目的地遥遥在望。
前方又有无数的运输车在路口相撞,车厢里倾洒的矿石、水泥板、铁料仿佛雪山倾斜的冰流,一下子就将去路阻截得严严实实。
边宁紧急刹车。
一台超量级义体恰恰从道旁新建居民楼天台的夜幕中落下,直截了当地砸在车辆后半截,巨大的动能将车辆撕裂,边宁只来得及将荣绒护在身下。
来袭者是重岩的机体——被坚壁所控制。轰鸣的高周波长刀毫不犹豫地朝荣绒斩来。
下一秒,边宁带着她扑到路边。
“你受伤了?”荣绒被瓢泼的血水溅了一身,她稍稍慌乱,随即检查边宁的伤势——第一眼就看到他的左大臂衣衫破烂,被切开了一道十公分长的口子,似乎伤到了肱动脉,血似喷泉一样迸出来,“快止血!你会死的!”
混乱的鼓山之夜,城市街道,钢铁生长的原野,穹顶上寒酷星光照耀,冷冰冰而丑陋的机体如行军蚂蚁,轰隆隆的机械轰鸣拟作大海潮汐,阴惨惨的数字女人厉声大笑,高耸的恶士挥舞长刀,快步朝青年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