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是站在前探军寨的寨墙上看到程金厚的大军从前面越过。和半个多月前那副劫后余生的凄凉不同,如今程金厚麾下的军卒再次补满,一个个精神抖擞身上自有一股威风四溢。
这就是军威士气。剑川大捷,主要功劳就是上部军寨程金厚这一支大军立下头功,大部分的仗也正是他们打的。
胜仗、苦战,经历得多了军中的威风才会显露出来,无形中对敌人是种压制,对自己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加持。
说得通俗点,就是军卒们心气儿更足了。
很多时候拼杀起来靠的就是那一股心气儿,气势上压倒对方至少就能多两成的胜算,活下来就有可能是自己。
所谓的虎贲之士说的就是这一股势。
武凯也跟着程金厚的大军离开了石门军寨,这半月的静养让武凯身上的外伤好了大半,后面只要小心一些就不会再有大碍了。临行前特意过来和沈浩道了别,说是战后会去封日城请沈浩喝酒。
至于赊的那几颗丹药,武凯提也没提。
不过程金厚除了叫走编制上本就隶属于剑川上部军寨的武凯之外并没有提到沈浩的去留,意味着在道行总管衙门没有新的命令过来之前沈浩还需要继续待在石门。
因为在军中的关系,沈浩也习惯了将手里汇集过来的各种情报用在推演军略上,如今耳濡目染之下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种纯门外汉了,而是略懂一二。时不时的还会跑到前探军寨里去问问张谦和甘霖的意见。
“程金厚率部前移,如今越过咱们这里足足八十里建寨,这说明中军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蛮族不是喜欢玩突出部的把戏吗?我们也能这么玩。就看蛮族怎么应对了。”
“还能怎么应对,他们如今怕是已经有所察觉了。这个突出部一旦被我们筑实,那么他们余下的土地就变得岌岌可危随时可能被威胁。其实他们如今驻扎在剑川的那些军卒已经算是被半包围了吧?”
程金厚所部的前移这绝对上靖旧朝方面最结实的回击,也证实了之前所有人的猜测,左玉良的的确确是拉开了反击的大幕,从剑川的突出部反过来刺向蛮族一边的时候开始,攻防两端就算是互换了。
“可为何是新设军寨呢?若是针对剑川对面的蛮族大可直接简单扎营以攻代守不就可以了吗?”沈浩指着桌上的剑川区域地图问出了困扰自己的问题。在他看来程金厚所部完全没有必要再新建军寨了,直接简单的扎营就是,背后依托的是石门这个大型军寨还怕什么?而且不设军寨的话也更灵活,方便针对剑川对面的蛮族进行包抄和围堵。
但沈浩同时也清楚自己虽然不算是兵事门外汉了,可离左玉良之流完全没有可比性,就算是张谦和甘霖也在兵事上胜他良多,所以问出来更多还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漏掉了什么才会发现不了程金厚建军寨的目的和好处。
“简单扎营?呵呵,老弟,你这个想法典型的......嗯,就是你说的那种“菜鸟”才会这么想。很简单,程金厚突出八十里建新的军寨的目的就是压迫力!压迫蛮族不得不面对一个扎进肉里的铁刺,并且需要将白头峡和虎柱原一线的人手回撤里应付剑川这处突出部。”甘霖哈哈笑着给解释道。
边上张谦接着说:“不单单是压迫,还会让蛮族在剑川、白头峡、虎柱原一线相对均衡的兵力布置被彻底打破。
而且你想过没有,在自己的地盘上突然出现敌人的军寨这会给蛮族的后方老百姓带来多大的精神压力?他们那边可不像咱们靖旧朝高层那么好说话。”
靖旧朝的高层好说话吗?沈浩可不这么觉得。他认为靖旧朝之所以表现的战意高昂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皇帝的态度和手腕。大臣们被压住了才一条心罢了。当然,这些是不太好和张、甘二人说就是了。
但经过对方的这一番解释沈浩也明白了不少。想了一会儿又道:“这么说来剑川很快又将是整条战线上打得最为激烈的地方咯?”
“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过后面还要看左帅是怎么部署的。你看,其实剑川这边的地形并不适合大规模的决战,只能数万人对垒,算是消耗战,磨血磨肉,就一个字“耗”!除非能将剑川彻底打通,不然剑川的战略价值其实是比不上中间的白头峡的。”
“为什么?”
“因为白头峡后面一马平川,按照以前留存的地形图来看是蛮族剩下为数不多的适合大面积耕种的地方,说是“粮仓”也不为过。而且白头峡过后再往前就是桑比丘了,如今据说红瞳狼族就举霜月旗在那里,象征意义非比寻常。你想想若是白头峡被我们突破的话......”
沈浩明白了。剑川的突出部就相当于一个仍进池塘的一颗石子,渐起的水花会荡起一连串的反应。之后左玉良会怎么做还得看蛮族接下来的反应才能知道。所谓见招拆招或许就是如此?
“不过你估计在一线待不了多久了。”张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换了一个话题。主要还是和沈浩这种菜鸟聊兵事让他有些提不起兴致。
沈浩作为菜鸟本鸟肯定是对自己的菜毫无所觉,甚至觉得自己对于兵事正在飞速的进步,心情很好,如今突然被张谦冒这么一句就有些诧异。问:“张大哥何出此言?”
“因为你本就不属于边军的战斗编制。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你应该是被临时派来凑数的,主要是看上了你的修为和你那三名侍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