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沈浩的认知,邪门修士也好伪邪门修士也罢,都是臭水沟里的老鼠,别说过街了,只要敢现眼就是人人喊打,能苟且偷生都算不易,居然还能有“宗门”?
别不是街面混混的那种帮派吧?
心里瞧不起,但并不妨碍这些东西被记录进卷宗。可以作为了解伪邪门修士的讯息当做参考。
“我们宗主叫陈志东,是白古真人的座下弟子。修为据说玄海境二重。”
“什么?玄海境二重?”沈浩身子往前倾了一点,脸上笑容不减,他本能的就觉得马三奎是在吹牛。玄海境的邪门修士?还是伪邪门修士?要知道一流宗门的长老一般也就玄海境二重上下的修为而已。
“是的,据说,玄海境二重。”马三奎没有解释,他现在每一句话都让他的心里针扎一样疼。那是一种怯懦的自责感。可自诩的“硬朗和无畏”轻易的被酷刑摧毁。马三奎现在所求不是偷生,而是速死。
“也就是说只有你们的那个宗主才知道具体联系了兵部的哪个人?对吧?”
“是的。”
“那告诉我,你们的宗门在哪里?”
“......东北面,枉死城。”
“什么城?”
“枉死城。就在靖旧朝的东北方向,出了靖旧朝地界但紧挨着,离弱水和汶江交汇的地方不远。”马三奎低垂着头,说话的时候像是抽调了魂魄一般。
沈浩听得直皱眉。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什么“枉死城”。不过汶江和弱水他倒是知道。抬手招呼屋里的王俭去拿了一份普通的地图过来,然后展开,找到汶江和弱水交汇的那个点,然后让马三奎指出那所谓的“枉死城”在哪儿。
“往下一些,不对,再左边一点,再下去一点,对,大概就是那个位置。”马三奎空洞着双眼,用言语指挥着拿着地图的王俭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没多久就点在一个完全没有城镇标识的地方。
王俭的脸上怒意一腾,可他是来旁听的,没资格说话,所以瞪了一眼马三奎之后就用笔在地图上做了一个标识,然后交到了沈浩的手里。
“......”沈浩看着手里的地图默不作声。心里惊异,同时也信了马三奎七分。因为马三奎指出来的这个位置他曾经在别的地方见过。
马三奎指的这个位置已经不在靖旧朝的境内了,但沈浩记得这个地方在军伍级地图上的确有一个城镇的标识,但是光有标识却没有任何说明。而沈浩当初注意到这个地方全是因为他手里的那两块阴玉地图。
阴玉地图上有一个红点,标记的就是同样的一个位置。
当初沈浩就在疑惑,不明白为何军伍级地图上会有一个没有名字的城镇标识,还以为是因为在境外的关系属于画图的失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什么失误。
收起了地图,沈浩继续问道:“这个枉死城在靖旧朝境外,紧挨着的是靖东,离靖西路遥。你们平日在靖旧朝境内活动总有据点之类的吧?在哪里?”
马三奎道:“没有据点,所有行动都是由宗门下派的任务作为指引。我们同门之间若是没有任务交集的话私下几乎不会在外相聚。”
沈浩接着道:“那你们和邪门修士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邪门修士?我和他们没有关系。”马三奎回答得斩钉截铁。
“没有关系?”
“嗯。没有关系。”
沈浩眯了一下眼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马三奎跟前,抓住对方的头发让对方看着他的眼睛,再次问道:“邪门修士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马三奎眼神下意识的有些闪躲,但那是因为害怕而不是心虚。这个人在沈浩的眼里意志已经废了。很多人被酷刑狠狠收拾一顿之后就会出现这种反应。
看起来马三奎似乎没有说谎。真的不知道自己练的那什么《五毒青烟诀》就是脱胎于邪门修士的一种法门吗?而且他们用的“破障丸”也是一种魂魄类的东西,类似于阴豆腐。
或许马三奎是被洗了脑?
可如果马三奎是真的不觉得自己和邪门修士有半点关系,那么他又为何会反人族的去和蛮族勾结呢?即便是宗门的任务,可这种反向的心理矛盾可不容易扭转。
沈浩对此非常好奇:“既然你们和邪门修士没有半点关系,那你们为何要去和蛮族勾结?他们给你们什么好处?”
如果马三奎没有邪门修士那种诡异的认知,没有把生灵当成“工具”和“材料”的话,那么唯一能够解释马三奎他们的行为逻辑就是:利益。
“每次买货的钱都是蛮族给的。”
“银票?”
“是的,都是靖旧朝钱庄的银票。”
“然后呢?你们的报酬是什么?”
“不清楚。这些都是宗门在和蛮族接洽,我只知道不是银钱。”
沈浩松开手。让马三奎的脑袋垂下。沉默着回到椅子上坐下,然后拿起边上记录的口供,看了一遍,合上。
“今天先到这里,把他看住,万万不能出半点事。明白吗?”
王一明具体负责人犯的看押,连忙点头应是。
沈浩径直离开了刑讯房,也没有回家,打算晚上就在公廨房里凑合一晚算了。主要是他现在脑子里线头极多,他需要马上捋一捋,回家的话耽搁时间。
沈浩回到公廨房之后,将自己存起来的那份军伍级靖旧朝疆域图拿了出来,展开之后视线挪到了弱水和峡河的交汇位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