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舞蹈,还有弹唱。
这种一年一度的大型庆典对于花楼来说可是头等大事。可以在庆典里不赚钱,但必须要让自己的名声打出去,最好能有自家的歌姬在庆典上出出风头,之后才是真正赚银子的时候。
甚至就封日城里的花楼而言,这场蓝月节还是各花楼之间无声的较量,之后一年的高下很可能就在这一天被定下来。
所以从第一个舞蹈开始,每一个节目都是各花楼彰显手段。
要么就是纯粹的靠卖肉,比如说一个叫香满楼的小花楼出的节目:一个五胞胎歌姬,身段样貌都是上上选,而且媚术不低。一上台可谓惊艳四座。五胞胎啊!哪个男人会不馋?
光是场下震耳欲聋的口哨和喝彩声就足以让所有人精神亢奋,而香满楼也因为这一次亮相一下名声大噪,可以预见蓝月会之后必定门庭若市。
之后还有一个小花楼很出挑,叫四季小院,主打曲和歌,相对香满楼的肉香四溢她们走的是“淡雅”的路子,至少表面上很淡雅。
一个抚琴,一个吹奏,两人号称“琴箫双燕”,一个如雏鸟一般青涩,一个如母燕一般醇厚,相辅相成,加上两人的歌喉一绝,让沈浩听过之后都忍不住鼓掌喝彩。
“沈兄弟,下面那两个小姐儿唱的可是你的词呢!要不要等会儿哥哥帮你去递块牌子?”
递牌子,其实就是花钱请过来陪酒。不过想要钻房间的话那就得看人家背后的花楼应不应了姬不会被允许轻易陪寝的。
“甘大哥要是喜欢就去递牌子嘛,小弟就算了。”沈浩端起酒杯和甘霖碰了一下,下面那两个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光看不能吃他的兴趣不大。
张谦嘿嘿笑道:“老甘你就不知道了嘛,沈老弟这是眼界高,我看他今天是冲着怜香来的,对吧?”
“怜香?啧啧,沈老弟这是准备把鸿恩院的当家花儿给采了呀?厉害!哥哥们支持你!”
“两位大哥,别开玩笑好吧?怜香歌姬的金主可是廖大人,我还是算了吧。”
“怕啥?姓廖的已经调走了,现在靖西这边还不是姜大人说了算?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姜大人和姓廖的之间不对付,你要是能把怜香给睡了绝对没人敢动你。而且哥给你说,怜香可是货真价实的雏呢!”
怜香还是雏?
沈浩有些惊讶,他本以为怜香应该早被姓廖的拿下了才对。不过甘霖的话沈浩却不怀疑,毕竟这货是个超级老司机,看女人看得贼准,说是雏那就必定不会错。
“不过沈老弟你得当心啊,今天打怜香主意的可不止你一个,瞧那边,全是地方上的穷酸,听说他们从皇城那边请了几个很厉害的才子过来,就是为了要拿下今天怜香的牌子。
嘿嘿,还有哇,你沈老弟的名声如今在花楼里那是如雷贯耳,好多人不服呢。我看今晚估计有人会找你麻烦!”
沈浩早就看到坐在天井对面的那些穿着长衫的官人,基本上封日城各个衙门里的官人都到了,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只不过时不时的会瞄过来,眼神可不友好。其中有几个坐在较中间的生面孔,鼻孔朝天很是傲气,朝沈浩这边打量最多的就是这几人。
“就是中间那几个?”
“对头,就是那四个人,说是皇城七公子中的四个。”
沈浩扯了扯嘴角,皇城七公子?先不说这个名字实在是中二,再说了“公子”还能用来放在几个明显年纪超过五十岁的人身上吗?
五十岁的公子哥?!
沈浩有些好奇这得多厚的脸皮才会觉得自己五十岁了依旧能把“公子”两个字戴在头上?
不过这几个“公子”的名头应该真的挺大,像甘霖和张谦这样从来不碰书本的人也听说过,还能磕磕绊绊的背两首对方的诗词。
“不过沈老弟你也别怕,那四人名气很大,你到时候要是没把握就喝酒认怂就是,谁还能说三到四不成?”
甘霖说的是事实,沈浩本就不是混文人圈子的,出名也是近一年,作品才三个,关键年纪才二十七,输给对面那种靠诗词混饭吃的老油条旁人不会觉得突兀,甚至普遍会觉得很正常。
这里就涉及到蓝月会的一个娱乐环节了。那就是:点花魁!
花,就是各个花楼推出来准备在蓝月会上姬。
而点花,其实就是一个噱头,也是看台下的人参与进去的一种互动。可以通过两种方式来点花,一种就是砸钱,一百两银子可以点一盏白花灯;一千两可以点一盏红花灯,一万两可以点一盏蓝月花灯。
另一种点花的方式就是“送词”,一首被场中文人半数认可的诗词可以抵得上一盏蓝月花灯!这也是为何才子和花楼最配的原因,一个名气大但没钱,一个想卖好价钱要名气,所以一拍即合。
当然,这也和靖旧朝的风气有关系,国朝多年不曾兵刀,朝中尚文风气渐浓,特别是花楼这种地方,想要弄点档次除了往文人圈子里凑也没别的法子。
沈浩听到甘霖和张谦根本不看好自己的“文采”,也不解释,只是笑了笑举杯对饮。
的确,他沈浩是个谈不上文采的憨货,可他脑子里装的却是堂堂华夏数千年的文化魁宝,就算他只记得一小部分又如何?拿出来不说碾压当世那也绝对可以成为流传千古的名篇。只不过这些话沈浩没法跟别人说而已。
走着瞧吧。
一连十来个节目之后场面有个休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