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俭自诩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好汉子,是那种打碎了了牙活血吞的硬汉,可他看着眼前那道歪歪扭扭已经站不稳的人影却是后背一片冷汗。
七百六十人!其中正儿八经的修士就有三百余,全是玄清卫里的好手,远不是普通兵卒能比的。而且外围还有三百多强弩手堵漏。
可如此重兵围剿,布下了足足六道包围圈,本该十拿九稳,可现在却生生的摆了一地的尸体。
七百多人围着一个人打可结果却是人多的一边死伤惨重,光是躺尸的就不下六十个了,这还不算那些受伤被抬走的。
越打越心惊,越打越发凉。
想过邪门修士手段阴狠厉害难以对付,可没想到都将对方陷入死局了还这么难以拿捏。
当然,死了这么多人也因为是想要活捉,不然起码能少死一半。
“再上十人,他耗不住了!”
王俭硬着心继续下令,这一轮上去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赶过来的那十个陈天问的亲卫,这是王俭准备的最后致胜一击。
......
当沈浩在齐府中庭看到王俭的时候,视线越过去落在后面一个被反绑着并且套上了固神锁的黑袍人身上。
即便被擒住还浑身带伤但这黑袍人依旧仰着下巴,一双桀骜的眼睛同样越过前面的王俭落在沈浩的身上。
“啧,该叫你肖重六还是阿猫阿狗?”沈浩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黑袍人正是他在五羊城里掘地三尺要找的“肖重六”。
“哼,区区一个小旗也配问老子的姓名?呸!”
想要呸一口痰给沈浩的,可这人伤得太重,又被固神锁封了真气,一口痰仅仅掉在嘴边反倒是糊了下巴。
“找死!”不等沈浩开口,边上的两名力士已经拿着拳头招呼了,砰砰砰的完全在往死里揍。
“行了,别打死了。”沈浩挥手制止了泄愤的力士,阴着笑道:“他会被移交到卫所的,到时候卫所那些杀才有的是办法要他好看,也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听到沈浩这番话周围所有人都畅快的笑了起来。的确,比起杀了这个混蛋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还不如将他交给卫所里的那些刑讯杀才,到了那些杀才手里会比死更惨。
对方咬着牙一声不吭,那样子似乎要生吞了沈浩,他知道要不是沈浩暗度陈仓的摆了一个圈套等他钻的话他绝对不会落到如今这幅田地。
不过晚了。
邪门修士落在玄清卫的手里根本不可能有活口的,区别只是死法不一样罢了。
“留下几个兄弟善后,你跟我即刻押解这头猪返回黎城交令。五羊城这边留下几个兄弟配合衙门的人走完流程,善后。”
“小旗,您是说,这案子可以结了?”
“当然可以结了。走吧,路上说。”
活捉了一名邪门修士,而且这家伙很有可能是属于“那群人”中的一员,这种事情非同小可,沈浩万万不敢耽搁,天刚亮就带着王俭连同百余名玄清卫浩浩荡荡的传回了黎城。
......
一到黎城,沈浩就将“肖重六”移交到了总旗的地牢羁押,然后带着王俭敲开了陈天问的公廨房门。
和平时不一样,陈天问少有了放下了手里其它事情专注的听着沈浩的汇报。
“你是说这个叫“肖重六”的邪门修士不单单参与了齐家背地里的人血贩卖勾当还直接指点齐家走私违禁材料炼制阴豆腐?”
“是的总旗,“肖重六”在齐家案中贯穿始末,不但在齐家人血勾当里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还指挥齐家收购违禁材料炼制阴豆腐。”
“指挥?”陈天问敲了敲桌子,他注意到了沈浩的用词。
“是的,我分析“肖重六”和齐家并不是合作关系,更可能是隶属关系,齐家上下做主的应该就是这个“肖重六”。不论是人血贩卖还是阴豆腐应该都是出自他之手......”
陈天问仔细的听着,沈浩的推论延续了之前王俭的推演论调,只不过将王俭的推演中遗漏的地方全部补全了。
沈浩接着道:“齐闻远和齐恒兵父子两应该是整个齐家里和“肖重六”接触最紧密的人,他们后来也没有被分尸于齐府,但下场却是更惨,属下倾向于这两人是被“肖重六”用秘法炼制成了两头三品邪祟。”
陈天问点了点头。
堂堂邪门修士操纵一个齐家并不费力,多的是手段。然后利用齐家作为掩护暗地里炼制阴豆腐。这些逻辑上都说得通。
“不过最后肖重六为什么又要灭了齐家满门呢?而且最后为什么不在灭了齐家之后带着那些阴豆腐直接离开呢?”
“总旗,我的看法是:灭掉齐家满门应该是成就那两头三品邪祟的关键。我记得案牍库里好像有这种类似的记载,应该叫“血缘血怨”的邪门法子。
至于那些阴豆腐为何会被留在后面,我觉得当时的对于“肖重六”来说时机没有成熟。那个装阴豆腐的箱子被安置在裂空阵里藏着,虽然隔绝了机括痕迹但盒子上的阵法纹路却暗合某种血阵,我觉得应该和之前齐府里刻意布置出来的京观、胳膊桌等等脱不了关系。”
陈天问听懂了沈浩的意思:“你是说那些阴豆腐其实要靠那场灭门惨案的血液来做最后的催熟?同时那场灭门惨案还可以让两头邪祟稳稳的蜕变成型?”
沈浩点头表示自己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这只是我们的推演,具体情况虽然我觉得不会有太大的出入但总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