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道:“当然不,只是在孩子出生前,我不想因为任何事影响到颜淑的状态,我要那个孩子健健康康的出世,至于出世之后他的爹娘会怎样,就全凭武管束的手段了。”
方泽清自然明白这话中之意,当然了,就算没有家主夫人的提醒,他也绝不允许有人带着对阿晋不利的秘密活在这个世上。
所以颜淑和她的那个奸夫必死无疑!
“可笑,真是可笑,我总说你蠢笨痴傻,可殊不知我也是那蠢货之一。”方晋侯凄凉道,“娘亲一直都知道我心中所想,她也不止一次的跟我撒泼打闹,可我就是不愿随了她的心意。”
“谁承想,到头来我们都还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哈哈哈,不愧是父亲看上的女人,不愧是父亲看上的女人啊~”
方晋侯又哭又笑的说着,他这一生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之事,一桩桩一件件,开始他还不能够看的清晰,可随着真相的慢慢浮出,他越发变得不知所措了。
他不知道该去恨谁,或者说他有没有那个资格去恨谁。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都因他而死。这么复杂又无道理可言的真相,让他去怨谁?他又能去怨谁?
“对不起阿晋,是我太蠢,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阿晋~”方泽清终是懊悔的痛哭出声。
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让阿晋更好,他真的不知道会这样,他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
方晋侯伸出一只手扶上方泽清的侧脸,柔声道:“若真要说错,我觉得你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便是你…拒绝了我。”
“我这么好,这么出色的一个人,你怎么能拒绝我呢?”
“你一定是脑子有病,一定是!”方晋侯似埋怨又似撒娇的说道,嘴角还带着丝丝笑意。
或许是自知命不久矣,已然将一切看淡了吧。
“是,是我脑子有病,是我鬼迷心窍。天知道我有多么…多么想同你在一处,可是…可是…”方泽清懊恼道,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伤他的心,一定不会。
“可惜啊~”方晋侯惋惜道,“可惜当年的你没有勇气面对我,可惜当年我,亦放不下心中的骄傲留住你!”
“就那么一瞬间的光景,我们…错过半生!”方晋侯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这一生,大半的时间都在迷茫悲伤,未有一日得到真正的安宁。如今真相大白,该说的话也全都说了出来。懊悔虽从未间断,可遗憾已然填平。
“阿晋你不要睡,你不要睡,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方泽清用力握住方晋侯的手,不放它从自己的脸颊旁滑落,可他…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阿…阿泽…”方晋侯说话都开始变得艰难了。
“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方泽清伤痛不已的将他揽入怀中。原以为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好,谁承想,谁承想…
方晋侯似乎感觉到丝丝暖意,嘴角轻扬道:“阿泽,不要再…一意孤行了,放他们走,放他们走吧…”
“好,我放他们走,我这就放他们走,你不要睡,你不要睡!”方泽清慌乱不已的说道,大手一挥立马撤下了藤蔓围墙,撕心裂肺道。
“穆阳!穆阳我求你救救他,我求你大发慈悲救救他!”
穆阳从未见过方泽清这幅模样,那么卑微,那么伤痛,仿佛他怀中抱着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的命。
医者父母心,不论眼前之人是好人还是坏人,行医者都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只可惜,心脉尽碎之人,回天乏术啊!
“抱歉,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穆阳无奈说道。
方泽清愣了愣,大吼一声,“我不管!今日你必须给我救活他,不然我便让你们所有人陪葬,所有人!”
方晋侯面目狰狞的说道,他在意的从来都只有一个方晋侯,如果他活不了,这世间,这众生就都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陪葬?人是你自己杀的,要陪葬也应该是你先陪葬。”赤凌仙君毫不留情的说道,在他眼里,方泽清就是个又蠢又笨的疯子。
众人皆以为方泽清会发怒,没想到他倒坦然道:“是,我该死,可他不该啊,只要你们肯救他,哪怕要我这条命,我也给!”
赤凌仙君被他这番话说的一愣一愣的,甚是无趣道:“谁要你的命了,送给我我都不惜的要。”
“桃桃,你可有办法救人?”赤凌嘴硬心软的转头问向桃桃。
桃桃一脸茫然道:“桃桃又不会医术,干嘛要问桃桃啊?”
“就你这样的,也不指望你会医人。”赤凌仙君的毒舌越发伶俐。
桃桃一甩脸色道:“那你问桃桃作什么?”
赤凌道:“心脉尽碎,虽药石无灵,但别的法子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仙君的话令穆阳为之一振,立马激动道:“仙君的意思是,用那黑藤?”
赤凌点点头道:“他自己都说了,食腐藤最大的能力就是复制,心脉碎了,再复制一个出来不行吗?”
“这…这也行?”穆阳一脸惊呆道,从医多年他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么离谱的…想法。
“为何不行?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就算不成功,这小子也不亏。”赤凌仙君坦坦荡荡的说道。
反观方泽清,竟也没有反驳的意思。
“桃桃,这法子真的可行吗?”穆阳仍不是很放心的问道。
桃桃十分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