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再也控制不住的痛哭流涕,这么多年来他的心中一直有结,如果那时他没有把小清游的话当做儿戏,如果那时他陪着她一起,是不是他就不会这么后悔,自责了。
可是他不能,他还有一家老小要照顾,他不能铤而走险,他也没有那个胆量孤注一掷。
陈叔的话就像是一把火,烧的那些人哑口无言,再多的委屈也比不上一个为他们豁出性命之人。一些年长者默默流下了眼泪,他们当中大多人是看着小清游长大的,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似乎就在昨日,他们无法想象这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在人间是如何活下来的,即便是他们也不敢保证离了族群还能活得下去,她一定是吃了许多苦才走到的今日。
怀抱小孩儿的母亲更是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没有一个父母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背负艰辛苦难的成不出口了。
云泽仙君站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夜莺与赤鸢的恩怨他虽早有耳闻,但也只知道个皮毛,如今细细听来,其中不易着实难以分说。
早在那些人谩骂之时,行之的拳头就已然攥紧,他厌恶,他憎恨,因为那些字眼都会一根根如尖刀般刺痛清姐。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那是清姐的族人,是她心心念念从未放下去过得族人,所以他就只能这么听着,听着她的苦,听着她的痛,心如刀绞。
三个人当中,若说谁最夸张,那一定是秦羽双了。
人都说女儿家常泣,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到他这儿可就不一样了,清游哭他也哭,陈叔哭他还哭,反正就是几个人全看他哭了。
“散了散了,都散了。”陈叔擦了擦眼泪道,着实不愿意再搭理这帮白眼狼,拉着洛清游就往自己家中走去,走之前还特意瞅了秦羽双一眼,那哭的是真伤心呢!
“还哭!走了。”孟行之略显嫌弃的瞅了他一眼道,抬步跟了上去。
云泽则走到羽双身边道:“我先走了,晚些再来找你,你们就老老实实先待在这儿,不要到处乱跑。”
羽双点点头,也没多问。待云泽走后,便也跟着进了陈叔家中。外面的人也都陆续散开,一时间村子又恢复了静若无人的感觉。
房间里亦是清贫简陋,一间里屋一间外屋,之前胆怯躲在陈叔身后的两个小孩儿,这会儿正躲在里屋的门边偷偷瞧着他们,害怕似乎少了些,更多的该是好奇吧。
秦羽双随意的找了个凳子坐下,行之则是端端正正的站着,似乎对他这种太过随意的举动不大满意。
“哎~~~呜~~~哇~~~”秦羽双一点儿也不在意行之的白眼,他正颇有兴致的逗那两小孩儿玩儿呢,明明长的不错,非要做鬼脸去逗人家,这不,行之的白眼又多一个。
“别玩儿了,陈叔煮了热茶!”洛清游端着一壶茶从门外走进来,看神情好像好了很多呢!
“云泽仙君呢?”洛清游问道。
“他走了,说是晚点儿再来找我们,让我们别乱跑,就在这儿待着。”秦羽双说道,眼睛还是红红的,洛清游看他一眼,有点想笑但又觉得不大好,忍了下去,回头便招呼行之过来喝茶。
“快坐快坐,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大家,见谅,见谅啊!”说着,陈叔就端着一大盆煮熟的土豆从门外走了进来,刚刚还训人训得脸红脖子粗,这会儿面对他们却是惭愧又自责。
洛清游盯着那个陶盆暗自出神,难怪陈叔说不用帮忙,直赶着她往外走,原来他们的日子真的过得这般艰难啊。
“想吃吗?”洛清游回神,只见那两个小孩儿走到了矮桌旁,正一脸馋嘴的模样盯着桌上的土豆,但又因为爷爷没有发话,所以不敢伸手去拿。
“没关系,吃吧!”秦羽双毫不客气的从桌上拿起两个土豆,一人一个递到他们面前。
两个小孩儿怯怯的望了望陈叔,秦羽双也像他投去了友好的笑意,陈叔点点头,两个小家伙这才麻利的接过热腾腾的土豆,回到房间里香喷喷的吃了起来。
“他们是?”洛清游问道,从一开始她就注意到了这两个孩子,只是进屋之后再没看见其他人,所以不禁好奇道。
陈叔也坐下道:“这是我孙儿,从小便是我一手带大。”
洛清游道:“那他们...”
陈叔知道她想问什么,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儿子,儿媳,还有他们奶奶,都过世了,如今就剩下我们祖孙三个相依为命,不过好在两个孩子乖巧,倒也欣慰。”
洛清游不语,只是默默的低着头。
“哎呀,时也,命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途归程,没什么好难过的,倒是你这么多年来过的可好,还有这两位,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介绍介绍吗?”陈叔巧妙的化解着气氛。
“是啊,还没给陈叔介绍呢!”洛清游苦笑了笑,指向行之道:“这位是孟行之,仙鹤一族,是我在人间最信任的人,与我出生入死,犹如亲弟一般。”
随后准备介绍秦羽双之时,这家伙竟然不等她说,抢先自我介绍道:“我叫秦羽双,是清游天上地下最最最信任的人,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好几次了,不是亲人,胜是亲人的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