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水牢门外传来云落的声音。
凌画知道应该是宴轻回来了,她示意望书,“你出去看看。”
望书应是,走了出去。
凌画坐在椅子上,对张二先生问,“三舵主有什么软肋?绿林小公主朱兰有什么软肋?如今绿林扣押了江南漕运十三艘运粮船,是三舵主一起扣押的?还是哪个人单独扣押的?有什么目的?”
张二先生将知道的逐一回答,“朱舵主的软肋是小公主朱兰,赵舵主的软肋是他夫人,程舵主的软肋……他这个人自私自利,没什么软肋,若硬是要挑一个说的话,他武功不高,畏惧强者,他会武功,你若是想治服他,就要比他武功更高,他会算计,你要比他更会算计,让他不是对手,自然就服了。绿林扣押漕运三十只运粮船,就是程舵主的手笔,因五年已到,都过了几个月了,新主子一直没出现,他不甘心一直见不到新主子,想知道新主子是死是活,所以扣押了漕运的运粮船,想跟漕运把事情闹大,逼新主子出现。”
“哦?”凌画意外了,“原来是这样吗?”
“老夫得到的消息是这样。”张二先生道,“兴许有人背后推动也说不准,至于是谁背后推动,老夫就不知道了,老夫能得到的消息,都是确实的消息。”
“先生能知道这么多密辛,着实厉害了。”凌画本来打算对宴轻动手的人,能问出些什么东西后,留两日,没什么用处的话,就杀了得了,但她没想到张二先生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意外的惊喜,让她知道了以前从不知道的事儿,他一个人,比玉家和密音阁的消息网都厉害,这真是普天之下都难求的人才,如今她不太舍得杀了,若是能为她所用,最好不过。
她心里虽然是这么琢磨着,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那玉家呢?说说玉家吧!”
琉璃虽然一直跟在她身边,她从琉璃口中也知道玉家不少事儿,但是都很浅显,她觉得玉家能数代立于江湖,有举足轻重的位置,便是有立身的资本。
“玉家以本门不外传的玉雪剑法立世,每一代都传给嫡系子孙,没有真正的秘笈书写成册,而是以身传身,以人传人,旁系和外收的弟子也就学些皮毛,玉家的精髓剑法和武功是学不到的,这也就使得玉家立足江湖多年,家族内部没出现过什么大的内乱争斗,嫡系占有绝对的主导地位,旁系虽然不太甘心,但祖宗规矩摆在那里,哪怕弄死了嫡系所有人,也拿不到秘笈,这样一来,很有效地制止了家族争斗,平稳发展,但也有一个弊端,就是嫡系子嗣不丰,以至于玉家做不到江湖第一大武学世家,不如隐世的碧云山,也不如入世的青宗门。但立足却足够了,玉家不结仇,也让人轻易不敢动。”
凌画点头。
“人人都知道玉家的玉雪剑法厉害,天下鲜少能有剑法与之抗衡,但是殊不知玉雪剑法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习玉雪剑法,过四十后,再不能轻易施展玉雪剑法,否则每施展一招,功力便退一步,玉雪三十八式若是都施展完,那么等待的就是功力尽失,功力尽失后,哪怕剑法练的再已臻化境,也发挥不出真正的厉害了,与普通人拿着剑耍剑,也没多大区别了,遇到少有内里的高手,几招便能取其性命。所以,玉家嫡系年过四十,便不轻易动手了。”
凌画倒吸了一口气,“竟然是这样!”
“不错,看来琉璃姑娘虽在掌舵使身边,掌舵使对玉家的玉雪剑法并不了解。”张二先生想了想道,“也是,玉家的女儿也学不到真正的玉雪剑法,自然也没必要知道玉雪剑法的致命弱点。”
凌画点头,“当年我外祖父与玉家达成了什么协议?才让玉家将琉璃送给了我,保护我到十四岁。”
过了十四岁,玉家要琉璃回去,她不放人是一方面,琉璃自己也不乐意回去了。所以才有这么过了两年。
张二先生道,“你外祖父给玉家供一种草药,这种草药叫寒雪花,长于天雪山,十分罕见,可以有效抑制功力衰退,一株可以保玉雪剑法施展出来不受影响三年,所以,当初他用这个,换了玉家嫡出的女儿到你身边。因寒雪花难得,所以,你外祖父也就得了三株,都送给了玉家,只能够到十四岁。”
凌画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外祖父临终也没与她交待,大约是玉家的不外传之密,外祖父做人很有原则,哪怕是亲外孙女,继承他产业,他也守口如瓶了此事。
凌画知道了这些很满足,但还是继续问,“关于幽州温家,温行之,先生可有什么能说的?”
张二先生摇头,“老夫知道的那些温家事儿,这三年来掌舵使与温家打了不少交道,想必也知道,就没必要说了,至于温家长公子温行之这个人,老夫挖不到他的秘密,他既是温家长公子,但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的身边不说固若金汤,但也是无缝可钻,即使有秘密,也守的严实,至少老夫没探查到,另外,毕竟是幽州温家,一方守卫,若不是温行之找上老夫,老夫也不会轻易去招惹温家。”
凌画点头,“那东宫呢?”
张二先生摇头,“老夫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除了江湖上的那些家族,少林寺也可以算上,老夫都能钻营着知道,但其他的王孙府邸一方守将亦或者官府中那些不能得罪的人,打探他们底细密辛,于老夫无用,有那时间,不如喝两壶酒写一本画本子赚些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