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自然不能够跟端阳说宴轻是怎么折磨他的小心脏的,伸手拍拍端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感慨,“人傻一点儿,有时候挺让人羡慕的。”
他如今就羡慕端阳的傻,但分他精一点儿,他就在宴轻身边待不下去。
这滋味真是操蛋极了。
他一个从来不爆粗口的美少年,都忍不住想爆粗口了。不止如此,他还想对着小侯爷扔大石头大锤子大铁墩子,砸开他的脑袋,看看他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东西。
正经的跟主子好好谈情说爱月下花前风花雪月不好吗?非要不走寻常路,整这么些个让他觉得都不是人能干出事儿的东西,也就主子能忍受他了。
大约是云落的表情实在是痛苦又颓败又一脸想自尽却不得不坚强活着的表情,端阳很是心惊肉跳,“你、你没事儿吧?”
是不是昨夜被那大批的杀手给吓到了?不能吧?云落的厉害他是知道的。
云落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没事。”
他能有什么事儿,有事儿的是小侯爷,他就不是个正常人!
凌画睡到半夜,被饿醒了,也被渴醒了。
她睡的并不解乏,反而浑身酸软,她挣扎了一下,觉得很累,便没强迫自己起来,而是习惯性地伸手拉床头的响铃,拉了两下后,便等着琉璃进屋。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琉璃进屋,她又伸手拉了两下,继续等着。
门外传来脚步声,须臾,有人推门进来,黑乎乎的影子,在黑暗中,凌画瞧着熟悉,她躺在床上先讶异地出声,“哥哥?”
宴轻似乎是睡的迷迷糊糊时被喊醒了,“嗯”了一声,带着浓浓的困意的鼻音,走到桌前,摸索了一阵,伸手掌了灯,皱着眉头看向床前,“你喊我做什么?”
凌画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如今跟他住的最近的人是宴轻,而不是琉璃。她揉揉眉心,坐起来,解释,“我是喊琉璃,一时忘了,把哥哥喊醒了。”
宴轻想了一下,说,“琉璃似乎还没回来。”
凌画顿了一下,这才又想起她是将琉璃派出去查事情了,她按住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了片刻,问,“我睡了多久了?”
“半天又大半夜。”
凌画点头,还好,睡的也不算太久,她让琉璃查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她放下手,见宴轻看着她,有些半夜被吵醒的不虞,她歉意地说,“抱歉,我没想起琉璃被我派出去了,睡糊涂了,哥哥你去睡吧。”
宴轻看着她问,“你大半夜的喊琉璃做什么?”
凌画打了个哈欠,“也没什么,小事儿。”
宴轻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后,没忍住,回头问,“到底喊她要做什么?”
凌画见他又问了一遍,拍拍脸,让自己彻底清醒,如实说,“就是饿醒了,自己懒得动,想指使她一下。”
她说着,把自己的疲懒的筋骨捋直,下了床,床上鞋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哥哥你去睡,我自己去厨房找点儿吃的。”
宴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说,“我也有点儿饿。”
凌画眨了一下眼睛,“那你跟我一起?”
宴轻“嗯”了一声,跟着她一起往外走,走到门口,想起来自己只穿了轻薄便于睡眠的里衣,便对凌画说,“你等我一下,我披件衣裳。”
凌画点头。
宴轻转身回了他住的屋子。
白天虽然太阳很好,但是晚上日月无光,黑漆漆的,风也有些凉,显然是要变天,江南的雨不同于京城,说来就来,三两天就是一场雨,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凌画站在门口适应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外面的路有点儿黑,厨房有些距离,于是,又转身回了屋子,提了一盏罩灯出来,等在门口。
云落从不远处的屋子探出头,“主子?您这是……”
凌画道,“我饿了,去厨房找点儿吃的,哥哥也去,你不用管,继续去睡吧。”
云落听说宴轻也跟着去,便点点头,不打扰二人,缩回了脑袋,关上房门。
不多时,宴轻穿了外衣出来,跟着凌画出了房门。
有罩灯照亮,夜里便没有那么黑了。
凌画没有刻意的跟宴轻找话,宴轻也不说话,二人很是安静地走了很长一段路,来到了厨房。
厨房里本来晚上时打算留人等着凌画睡醒给他准备饭,但管家去看凌画时,正巧遇到了宴轻,宴轻以为凌画那么累,会睡一整个晚上,便挥手让厨房不必留人了,说她估计明早才会醒。
管家想想觉得小侯爷说的对,便让厨房不必留人守着了。
谁知道凌画半夜真的被饿醒了。
若是以往,凌画太累的时候,大约是不会饿醒的,但最近几日她没怎么好好吃饭,尤其是昨日,更是在东河码头与孙明喻一起简单地垫布了一口,没吃多少,这才半夜饿醒。
厨房门管着,落着锁,大半夜里,凌画不想去喊醒厨房的人,伸手去拔头上的簪子,这才想起她头发披散着,没有簪子。
她看向宴轻,“哥哥,你头上的碧玉簪,借我用用呗。”
宴轻瞅了她一眼,“你要我的簪子做什么?”
凌画努努嘴,“开锁。”
宴轻稀罕了,“你竟然还会用一根簪子开锁?”
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凌画笑了一下,在他的眼神下解释,“四哥喜欢奇淫巧技,我小时候跟着四哥一起玩,把他学会的东西不知不觉也跟着一起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