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均天府城,没走多少路,外头就已经满是农田树木,一片绿意盎然中鸟鸣声逐渐盖过城内的喧嚣。
不同于春惠府的水路繁忙,均天府城外的农田规模也算得上是相当壮观,哪怕计缘只能看个模糊。
元子河这名字总是让计缘不由想到春惠府的园子铺,想到那滋味难忘的千日春,不时摸出酒瓶灌两口,走着走着就已经到了元子河边。
这是一条清澈的小河,远处依河还有一些百姓住房,聚居规模不大,也就二十户的样子,让计缘难辨这究竟是一个村呢还是别的什么。
正常速度缓步走了大约一刻钟,就接近了那一片百姓住宅,能清晰听到铁匠铺内的一下下锻打声。
这近城的元子河边也就这一家铁匠铺,计缘根本不用再去问路,寻着声音就找过去了。
“叮叮叮……”“当…当…当…”
锻打声比较密集,听起来绝对不止一个打铁师傅,粗略观看铁匠铺规模,光锻房就有四处,金属和炭火在这三伏天渲染出一种更加炎热的感觉。
计缘算是回过味来,怕是周围那些民舍其实都是这些匠人师傅的家吧。
想着一些琐事和一会该说的话,见最外面的开间摆满农具刀具的地方有个肌肉健硕的大师傅正赤膊躺在躺椅上扇着扇子,计缘直接快步走向前去尝试着询问。
“这位匠人,请问你们这可能铸造刀剑啊?”
大师傅扇着扇子抬起头看看计缘,青衫袖袍长的斯文人,随后视线着重在其背后背着的棍状物上停留片刻。
“若是刀剑坏了,我们言家铺子可以帮你修补,修完保证好用,不会比原来差,若是想要铸造新刀新剑那就不成了,做不了。”
“哦~~那若是做个剑鞘呢?”
那名匠人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将扇子放在一边。
“那倒是可以,木鞘皮鞘都能做,只要你拿得趁手,铁鞘也能做,出得起钱材就是铜鞘银鞘也不是不行!客官需要哪种?”
“就要一个木鞘吧,不用精细雕琢,朴素耐用就行。”
匠人站了起来。
“成,带您去另一处丈量一下剑身宽细长短,称一称分量,再选一下木材。”
计缘点头跟上,随着匠人一起到了另一件前后通透的屋子,通过敞开的前后门能望到后方热火朝天的打铁景象。
屋内有两个同样赤膊的老师傅在坐着喝水休息,看起来虽然年过六旬,可身上的肌肉块头可不小。
“客官,把您的剑解下来我看看。”
计缘忘了一眼那两个老匠人,将裹着布条的长剑解下来放到屋内桌上,随后撤去青布,露出青藤剑全貌。
此刻的青藤剑剑身虽已无锈却依然不算透亮,整体的内敛感只在剑刃处透出锋寒,剑柄更是奇异,无护凸不说,居然如同翠绿青藤,却又和长剑完美缠绕融合。
匠人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一摸剑柄的藤蔓,手指还未沾边,就有一股刺刺麻麻的感觉传来,竟使得他有种不敢碰到剑身的诡异之感。
强压住心中荒唐的恐慌,这匠人硬是伸手摸到了剑柄,还好什么也没发生,只是这剑柄的触感也如脆嫩青藤,柔韧清凉。
边上原本休息的两个老师傅已经站了起来,靠过来一脸好奇的看看这把剑。
“客官…您这把剑,可有什么名堂?”
计缘露出看似随意的笑容,以平静的声音响起。
“此剑确实有些来历,约莫八十年前,就是在这言家铺子铸造……”
说道这,计缘话音稍顿,笑容显得高深莫测,为使前后诸多匠人都能听到,声音带上一丝特殊威能再次开口。
“剑名,清影!”
一时间,言家铺子内嘈杂的打铁声全都停了下来。
计缘只是看看后方锻房里那些健壮的身影,在细看此刻屋内一中两老的表情。
“呃…呵呵…好名字,好名字,兴许是祖爷爷辈的老师傅铸的”
中年匠人尴尬的笑了笑,拿出尺子准备丈量剑身,而两个老师傅则又坐了回去,只是视线忍不住会频频望向长剑,后院的打铁声则许久没有回复,计缘能听到有一些细微的议论声。
“匠人师傅没听过这剑名?”
计缘笑着追问了一句。
“不曾听过,但客官既然说是这铸造的,兴许是吧,你看我们铺子铸的器物就是结实耐用,八十年了还有这风貌……”
听着中年匠人逐渐从尴尬中恢复话语的流畅,计缘觉得或许他们又误会了什么吧,看来不展露点什么是不会令其改观的,或许一个善意的谎言会更好。
“哦,确实,八十年太长了,你们都忘了,即便这曾是左离的兵刃……”
提到左离两字的时候,计缘能明显感受到中年匠人握着尺子的手微抖了一下,不过计缘的话音还没结束。
“不过你们忘了,它是不会忘的,对吧?”
计缘的这个“它”指竟然是桌上长剑,而就在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
“嗡~~~”
令人轻微耳鸣桌案上的长剑锋鸣自起。
“咔…咔咔……”
中年匠人手中的木尺因锋锐袭身而寸寸裂开,骇得匠人赶忙缩手。
“诸位,鄙人并非左家仇敌,也不窥伺什么,只是左离与我有恩,在下也并非知恩不报之人,所以想了解左家是否还有后人在世,好略尽绵薄之力。”
一个老匠人站起来看看桌上的青藤剑,压下心头震撼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既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