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子现在又主动说,难不成她还执意的将房子给小儿子?岂不是与大儿子离了心?
于母别看平时泼辣,可也在乎名声,平时在外面也没有让人说出什么来,现在这么明晃晃让人拿出来说三道四的事,她更不能做。
想到这么好的机会,就与小儿子失之交臂,于母只觉得有刀在挖她的心。
于母气的胸口隐隐作疼,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却又小心眼的不肯说一句好话,只道,“厂子离家里远,我要天天折腾帮你弟弟他们哄孩子也麻烦,那还是你们住吧。”
于大海原本就强挤出来的笑僵了僵。
于芳精明,帮母亲往回拉话,“妈,你为大哥着想也不肯直说,自己儿子有啥不好意思的,当初为了把大哥弄回城,我爸明明还可以休养些日子再上班,你还不是当时一口拍板让我爸早退,说让大哥回来接班?”
于母知道女儿是为了自己好,心里那口气憋着,却也只能跟着女儿演戏,“我做了多少都不重要,只你们兄妹三个好好的,我就知足了。”
于大海在一旁也附和着,无非是说让父母操心了,以后定要好好的孝顺他们,好话说了一箩筐,于母的脸色也没有缓过来。
眼下既然有公房分,也不用收拾厢房,于父便带着于大海去厢房拿了之前一直留着的用来打家具的木板在东屋的窗下搭床。
高秀芬也不用于母使唤,将屋子从里到外都收拾一遍,洗出来的衣服就挂了一衣杆,在院子里挂着像一副副旗子。
厨房里,高秀芬锤着腰,硬是咬牙挺了过来,看于大海进来,立马又弯腰拧抹布,等人进来了这才假意直起腰来。
她甜甜一笑,“大海,辛苦你了。”
清秀的脸颊像一旺泉水,眼睛眯起来又发自肺腑的甜笑,像冬日里的暖光,看了就让人浑身一暖。
于大海疲惫兼刚刚被母亲寒的心,终于有了一丝的回暖,他不自觉的勾起唇角,“不辛苦。你也别太累了,赶一天一宿的车,家里的活也不差这一天。”
果然还是玩虚的才有人疼啊。
高秀芬佯装害羞的嗯了一声,目送着于大海进屋,才撇撇嘴,她将好儿媳的规矩都打下基础,等将来赵红梅过来,一个比不过前妻的女人,配上于家这么一群人,日子一定很精彩吧?
为了这份精彩,她现在也得努力装下去。
现在家家日子过的都紧,于家现在只有两个人挣钱,一个是于大海弟媳周涵秀在百货商店当售货员,可惜挣的钱从不往家里交,于父退下之后于大海回来接班,每个月挣的三十八块六只留八块六,剩下的都交给家里,算上高秀芬十口人靠三十块钱,可见日子过的有多紧巴。
一米高的米缸里面装着苞米面,高秀芬用手往底下探了一下,一手深的高度,这点苞米面只够十口人吃四五天的,还要省着着,高秀芬撇嘴,就这样还看不起她这个农村人。
至于菜,只看到两棵大白菜和半框的土豆,高秀芬切了土豆丝,打水炒后改了几刀,掰下来的大白菜帮子也同样切碎成馅,和土豆丝放在一起放油盐调成馅,用手攥成一团团,然后将馅团子在苞米面上滚几圈,滚完后再攥紧,然后再放在苞米面上滚,如此反复几次,做成了苞米面菜团子。
里面于母还在和女儿小声说话,这时没有外人,于芳打开了话匣子,“妈,我看我这位大嫂可不是个简单的,一到咱们家,几句话就把你哄迷糊了。”
于母不高兴道,“我这辈子没听过好话是不是?还能被她几句话哄住了?”
于芳撇嘴,“妈,当时我大哥回来你是怎么和他说的?你可说了那个女人来了也不会让她进咱们家的门,现在人你让进来了,还让留下来了。”
“死丫头,你非得气死我是不是?”于母愤愤的挖了女儿一眼,“我这么做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你二哥不上班,你又回娘家,现在全家都靠你大哥养,要是他有个厉害的媳妇,你们咋办?我想了想农村的媳妇也挺好,好拿捏。”
于芳想着这位新大嫂一来,没让爸妈说一句不好,看母亲还想拿捏住对方,只觉得母亲想的简单,看着大哥进来了,也就打住了话题。
于母也下了炕,“得做饭了,现在家里人口多,一个月三十块,只能吃个半饱,大人能忍,孩子还小,这如何是好。”
于大海听了身子一顿,知道母亲这话是说给他听呢,可想到他上班手里也不能一分钱没有,将来搬出去住,他和妻子不吃不喝吗?
于母走的慢,结果都出里屋了,也没等来儿子的话,心里骂了一句窝囊,抬眼看到十印的大锅里摆了一排排黄橙橙的苞米面馍馍,立时心疼的骂起来。
“哎哟,这是要了命了,家里就那点苞面米,七天的口粮你一天都弄了,以后吃啥?你个败家的东西,刚进门就败祸我们老于家。”
高秀芬被骂也不生气,还好脾气的笑着解释,“妈,我做提苞米面的菜团子,里面是豆土丝,还放了点白菜。”
一听白菜,于母又心疼起她的两棵白菜,“我的白菜...”
高秀芬顺势道,“我就掰了四个白菜叶,放土豆丝里借借味。”
于母:....
高秀芬看婆婆憋的乍青乍红的脸,给她找台阶,“大海以前就说过妈是过日子能手,我寻思第一天到家做饭,就没问妈,原本两个白菜叶就够了,结果就自做主张用了四个白菜叶,这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