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两千前军营离去的身影,夏跃嘴角轻轻扬起,眼中已毫不掩饰的露出杀气。
以前是手中实力不足,不敢打草惊蛇,因此按部就班,并未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但让一位来自未来又曾开创万世不易帝国基业的主儿压抑这么久,心中的不耐早就快达到忍耐极限。
又过去一刻钟时间,心中估算着前军营应该已经就位,夏跃一撩披风,喝道:“冷信!”
“末将在。”冷信上前行礼如仪。
“本将命你收集的证据可备好?”
“人证物证俱在!”
“名单可开具出来?”
“共计十七户八十三人,名单在此。”冷信从怀里掏出一信封,双手高举。
“呈上来!”夏跃朝着赵诛元挥手示意,后者疾步上前,从冷信手中接过信封,登上点将台双手呈过。
接过信封,挥挥手,赵诛元退下。
其实夏跃早已知晓其中名单,但还是在大军面前郑重其事的掏出名单,怒声道:“冷信,着后军营出动,按名单拿人,十七户八十三人一个不许放过,胆敢抗拒者立斩无赦!”
“末将领命。”冷信转身,走到后军营方阵前,挥挥手,自有掌旗官引导各总离开校场。
这上庸县十分地中七分山二分水一分田,即便是这七分山二分水和一分田,也大多掌握在士绅豪族手里,若想进行土地改革,夏跃便不得不将刀锋斩向这些豪族脑袋上。
哼,全县有名有姓的士绅共计十八户,其中十七户都牵涉到戕害人命、强掳强卖、放印子钱、拐卖妇孺,倒是不用自己为良心心疼了。
两千八百余士卒不动如山,夏跃手握刀柄,也伫立台上一动不动,偌大的校场中只有寒风卷起军旗飒飒之声。
这五千八百新军,便是夏跃抽出战刀砍向劣绅的底气。
上庸县城不大,柏胜的两千士卒便可将四城围的水泄不通,因着连续四个多月,除了抄掉元人县达鲁花赤、县尹、县丞、主簿以及县衙户、刑各房主事的私宅,义军并未惊扰士绅百姓,反倒是四处张贴、公布安民榜,城里十八家士绅惊惶不定的心很快便安稳下来。
今日义军突然锁城,他们也仅以为可能是应战房州官军,虽然有些担心战乱一起,波及到他们,倒也没想过是义军要对他们下手。
待到冷信领着后军营分别登门时,他们还没意识到出了事,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便开了门,义军蜂拥而入,这才大惊失色,暗道坏了。
不过一个时辰,名单所记十七户八十三人以及抗捕的家仆家丁共计二百七十七人,全部拿下押送到南关校场。
“大帅,名单所录十七户八十三人,及爪牙帮凶一百九十四人,共计二百七十七人,全部押解到位,冷信交令。”
“着你主持公审!”夏跃瞧着被召集而来的城中百姓,冷笑的瞥了一眼跪伏在地的二百七十七人,手指冷信令道。
“末将领命。”
冷信一招手,自有士卒抬上一箱箱书证、物证,还有士卒领着一群苦主走了过来。
接着,一户一户,一人一人,先是宣读罪状,接着朝百姓出示物证、书证,然后苦主们开始哭诉,一时之间,百姓骚动起来。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为民除害!”
……
有了领头之人叫嚣起来,渐渐叫嚣为民除害、诛杀劣绅暴徒的声音一浪接过一浪。
看到已经被鼓动起来的民气,夏跃十分满意这效果,大步走到点将台前,压了压手,在士卒们带动下,百姓噤声。
“十七户劣绅八十三名恶徒,一百九十四名爪牙恶犬,欺我百姓,辱我姐妹,元廷暴虐无道、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怜我百姓本就多难,你等不但不救济百姓,反而助纣为虐!今日本将公审,尔等所为证据确凿,天理难容!”说到这里,夏跃不理会这些人哭天抢地的讨饶声,抱拳朝天一揖后,大声说道:“斩!”
一声令下,二百七十七颗人头落地。
整个大校场为之一静!
接着,叫好之声轰然响起,欺压良善的劣绅及爪牙伏诛,宛若拨云见日,虽然日子还很苦,但起码看到了希望。
今天,是注定要浓墨重彩记入上庸县志的一天,诛除劣绅恶霸之后,夏跃石破天惊的改革计划正式推出。
“传本将军令,自今日起,上庸分田分地,所有百姓登记造册,以在册丁口计,每人分口田一亩,新垦田本人耕种五年后纳入户册,两年免税。
自今日起,本将辖区内废除元廷所有苛捐杂税,永不征赋,所征税种唯二,一为田税,十税一,家中有士卒服役者,服役期间免征田税;二为交易税,以交易所得为准,十税一,逃税者没收全部所得。”
“将军万岁!”
“将军万年万万年!”
“将军大恩大德,小民永世不忘!”
……
听完夏跃所言军令,百姓顿时欢欣鼓舞,特别是家中有男丁服役的,更是喜笑颜开,更多人家心中已是决定,待下次义军征兵时,定要将儿子、男人送进军营。
这,便是民心!
别说百姓,便是冷信、陈应辉、郑三刀、柏云、赵诛元等人亦是激动万分,这简直就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试问哪个王朝哪支义军敢说永不征赋的,又试问哪个王朝哪支义军只征两种税,且税率如此之低!?
不仅是诸位营指挥使,便是场中静立的三千八百士卒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