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力气很小,哪怕指尖用力往下按压,他也并不觉得痛。

像是两团炽热的火,让浑身血液都为之躁动。

“……宁宁。”

裴寂干涩地念出她名字,伸手握住女孩纤细的腕骨,在昏暗洞穴里,只能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我去生火。”

她却并未对这句话做出反应。

甚至双手一点点继续往上,脸庞自裴寂胸膛慢慢上移,最终来到锁骨附近。

而被水汽浸湿的身体,则紧紧贴在他衣物上。

承影很是自觉地安静如鸡,潜进识海深处,缩成一团捂住眼睛。

无法将她推开,却也不能放任她继续靠近。

冰凉水汽与滚烫的体温胡乱交织,鼻尖尽是栀子花的甜香,隔着一层单薄衣料,裴寂能隐约感受到她的——

他想不下去,快要疯掉。

于是当玄虚剑派的玄镜在炼妖塔各层兜兜转转,终于找到宁宁时,在场所有长老皆是一愣。

他们看出那丫头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很快就会体力不支丧失意识。

奈何宁宁很快被转移到下一处试炼关卡,在五十层的视灵里不见了踪影。天羡子对乖徒担心得不得了,唯恐她会出事,顺着玄镜一层一层地辛苦爬塔,皇天不负有心人,此时好不容易见到——

“这个……”

曲妃卿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是宁宁主动的吧?裴寂脸好红,原来他的脸也会那么红,终于不像个死人了。”

“我还以为会见到什么惊险刺激的场面。”

林浅看得也有点脸红:“不过……这样好像也挺惊险刺激。”

纪云开噗噗噗地笑,嘴里的糕点呈天女散花的扫射状,喷了满桌。

“不行!你们走开!一群为老不尊的老头老太太!不许看,不许!”

唯有天羡子用力把玄镜揽在怀里,以自己瘦不拉几的身体将画面遮住,面目极其狰狞:“我誓死守护裴寂和宁宁的清白!吭哧吭哧!”

林浅丝毫不理会天羡长老发出的猪崽叫,跺脚按住他手臂:“若是现在不好好看清楚,就算他俩清清白白,被我们胡乱一想,岂不是更加说不清楚!你放手!”

天羡子:“我不!”

曲妃卿急中生智,指着他脚边大喊:“天羡长老,你掉了一颗灵石!”

天羡子瞳孔骤缩,如失至宝般向下看去,也正是在这一瞬间,林浅把手迅速伸向玄镜。

在即将触碰到的刹那,天羡子似有所感,手腕猛地一抖。

哗啦砰砰。

玄虚剑派的玄镜以七百二十度高难旋转翻滚在地,碎了。

同时裂开的,还有三颗百岁老人的心。

纪云开的双眼变得无比犀利,从口中发出恶魔低语:“赔——钱——”

一滴清泪,从剑道之光的眼底滑落。

天羡子猛地一咬牙,张开手臂闭上眼睛:“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只剩下这具身子了,来吧!”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天羡子此人家徒四壁、穷得就差啃土,一等一的败家子,要他赔钱简直难如登天,哪怕把胆汁都榨出来,恐怕都得不到一分钱。

但要说色相……

眉目俊朗的青年眼眶微红,澄净如湖的瞳孔里泛了细微水光,神情里带了三分忧郁,怅然望着天边。

曲妃卿露出了吃苍蝇般的恶心神色:“有点反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搔首弄姿的大面饼。”

林浅努力让自己的五官不那么扭曲:“披着人.皮的野猪,我的天,恐怖,撤了撤了。”

天羡子像一张用大面饼做成的猪崽,保持着张开双手的姿势,泪眼汪汪站在原地。

虽然不会被这两个女人继续纠缠。

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点小小的心痛呢。

*

炼妖塔内,洞穴中。

裴寂拗不过她,只得将宁宁抱在怀里,在山洞中央点了簇火。

昏黄的火光散发出点点热气,将湿透的衣物渐渐烘干,而她仍保持着牢牢攀住裴寂的姿势,偶尔在他胸口晃一晃脑袋。

哪怕只是稍微一动,都会未经人事的少年心跳加速。

怀里的身体轻得不可思议,如同柔若无骨的软玉,软绵绵瘫在他身上。

因她浑身滚烫,让裴寂有些恍惚,不知是从宁宁那边传来的热气,还是自己本身也在发热。

地上的那团火也是,烧得他心烦意乱。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口喷薄欲出的躁动,从储物袋拿出几颗补灵丹,再将宁宁的脑袋移开一些。

她的脸色还是很糟糕,双眼紧闭着不省人事。裴寂拿了丹药与水,动作笨拙地把补灵丹送到她嘴边。

可宁宁咬紧了牙关。

他哑着声唤:“宁宁。”

她当然不可能听见。

“裴小寂,根据我多年来的经验。”

承影从识海深处窜出来,试探性小声道:“给昏睡的女孩喂药,最好也最常见的办法,就是嘴对着嘴——虽然我也不清楚其中原理,但你若是试试,说不定无师自通,自然就会了。”

这是哪门子的办法,不过是乘人之危。

裴寂抿了唇,垂眸望她。

他未曾与旁人有过亲密接触,和宁宁之间的牵手与拥抱都是头一回。若是真像承影所言,在她丧失意识时那般喂药——

一旦被她知晓,两人之间难免生出尴尬的隔阂。

那样的动作太过亲近,他哪敢逾越。

承影悄mī_mī地满怀期待,却没能见到想象中的画面,只望见裴寂屏息凝神,


状态提示:第九十二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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