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表面看来并无异样,木雕大床、轻纱笼帐,然而直至此刻,男女主人却都未归来,实在很难让人不起疑心。

那两人行踪有异,房间里或许留存着些许线索。宁宁不能点灯,更不敢发出太大声响,本想上前一些细细搜查,却猛地察觉身旁裴寂一动——

自房门之外的不远处传来女人的一声娇笑,随之而来的,还有踏踏脚步声响,想必是骆元明与鸾娘深夜回房。裴寂眼疾手快,看准了一旁伫立的木柜,一把拉住她胳膊藏身进去。

木柜只有大半个人高,里面装了些零零散散的衣物。宁宁毫无防备,一下子倒在他胸膛上,还没完全适应眼前的黑暗,刚要微微一动,便察觉嘴上被覆了层温温软软的东西。

裴寂捂住了她的嘴,那是他的手心。

等、等一下。

她是被裴寂……不由分说直接抱在怀里了?

宁宁从刹那的茫然中迅速回神,在狭窄昏黑的木柜里努力辨认他们两人此刻的姿势。

裴寂已经松开了抓在她肩膀的那只手,双腿叉开弓起坐在柜中,而她被顺势一拉,理所当然落在他两条腿中间的木板上。

少年剑修身形消瘦,胸膛却出乎意料地宽敞,当宁宁被整个桎梏其中,无法逃离更难以动弹,只能感觉到后背上剧烈的心跳,像一团跃动着的炽热火苗。

这个姿势出乎意料地并不难受,甚至于万分温存,让她有些舍不得离开。

不对。

万幸裴寂在她身后,看不见宁宁骤然通红的脸。

……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谁会想要一直被裴寂抱、抱在怀里啊。

裴寂一直没动,也没做出任何表示。

这虽然是由他发起的动作,在手掌接触到嘴唇的瞬间,宁宁却很明显地感受到身后的少年浑身一僵,心跳加快许多,像是十分紧张。

怎么会不紧张。

裴寂按耐住心头躁动,微微阖上眼睫。

木柜并不高,他坐在里面,几乎是把宁宁整个拥在了怀中。

女孩柔软的身体近在咫尺,脑袋则轻轻抵着他下巴,有细细的发丝悄无声息划过喉结、脖颈与颈窝,如同无声的逗.弄。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轻微打开的缝隙里渗出少许光亮。

黑暗让除视觉之外的所有感官异常敏锐,那缕微光则若隐若现,为整个空间蒙上一层朦朦胧胧的纱,看不清也摸不着,暧昧至极。

最为紧张的部位,是他右手。

宁宁的呼吸尽数洒在食指上,像羽毛那样轻轻抓挠拂蹭,带了点暖洋洋的热度,百转千回。而手心则紧紧贴着她柔软的唇瓣,有时她会因为紧张下意识地抿唇,双唇便会不经意地扫过手心皮肤。

就像亲吻一样。

他莫名又想起醉酒的那一个晚上,心头烦闷更甚。

骆元明的修为远在他们二人之上,若是轻易动用灵气,很可能被他察觉。

宁宁与裴寂无法传音入密,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默不作声。

“今夜可乏死我了。”

桌上的烛灯被点燃,耳边传来鸾娘的笑声,慵慵懒懒,像只猫:“我们早些歇息吧。”

骆元明亦是笑:“好好好。今夜是哪种熏香?夫人最爱桃花,不如就用它吧?”

“夫君用惯了竹香,而今身上的味道同我这样一改,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在背后闲话。”

“那又如何?他们那是嫉妒我有这样一位夫人。”

然后便是一串放浪的笑,以及衣物摩挲的声响。

骆元明当真如传闻所说爱极了鸾娘,语气里尽是遮掩不住的爱意与渴慕:“娘子,真想日日与你这般肌肤相亲、耳鬓厮磨。”

鸾娘的声音如同浸了酒,将他所说的几个字低低重复一遍:“我们现下不正是如此?既然已经肌肤相亲、耳鬓厮磨……那我便是你的。”

嘴唇贴着裴寂手心的宁宁呼吸一滞。

可恶,这对夫妻平时讲话都这么肉麻吗?听得她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黑发缠绕在宁宁发丝的裴寂身体一僵。

……只要这样,她就算是他的?

他带着宁宁藏进柜中时,并未把柜门完全关上,因而露出了小小一道缝隙,若是细细去看,能瞥见房内两人相拥的身影。

宁宁从小看着古装剧长大,对于这种场景见怪不怪,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眯了眼睛,正要向外一探究竟,忽然察觉眼睛前蒙了层厚重的黑。

不是吧。

裴寂这混账小子……居然用空出的另一只手,迅速蒙住了她的眼睛?

宁宁一阵心梗。

他当她是小孩儿吗!太傻了吧!幼稚鬼!超讨厌!

她的身份好歹是师姐,哪能心甘情愿在这种事上被压上一头,当即不服气地皱了眉,用力把他蒙在眼睛上的手掰开,然后将自己的右手往上举。

两人皆是坐在柜子里,裴寂的下巴几乎抵着她脑袋,宁宁看不见他的模样,为了不惊扰房中两人,动作格外小心翼翼。

右手先是摸到了一块滑滑软软的地方,轻轻一戳,会轻轻凹陷又慢慢弹起来。

是他的脸颊。

这会儿裴寂脸上出奇地热,四肢则彻底一动不动,任由宁宁的手掌依次拂过侧脸、鼻梁与眉骨,最后如同恶作剧一般,毫不犹豫蒙在他双眼之上。

他什么也看不见,却知道怀里的小姑娘一定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神色,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往外瞧。

——裴寂的右手还捂在她嘴上,能感受到宁宁轻轻扬起的嘴角。

他一向


状态提示:第七十八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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