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拔剑出鞘,沉声喝到:“来吧!”
与符咒毒器不同,剑修之间的对决毫不花里胡哨,纯粹是摆在明面上的刀刃相撞,最为酣畅淋漓,也最是惊险万分。
许曳凝神屏息,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想起师尊与师姐的教诲,纯净如水的剑意豁然充斥全身,引得周身薰风阵阵,拂去黯淡的血sè_mó气。
“这小子资质不错啊!”
玄镜外的天羡子道:“灵力如此澄澈,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只是不知道剑术如何。”
他说罢便闭了嘴,全神贯注盯着镜面上的人影,若有所思地挑起眉。
白光如昼,斩断丝线般勾缠不绝的魔气,而许曳陡然睁开双眼,缓缓扬起手中长剑。
“九九归一,生生不息——”
随着剑诀被沉声念出,许曳周身剑光更甚,罡风如刀,划破一根残破的枝条,当他即将喊出下一句话时——
一柄重剑被倏然抡过,不偏不倚直接砸在他身上,二话不说就把许曳抡飞三丈高!
长老们纷纷五官扭曲,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噫——”。
贺知洲:……
救命啊!陆明浩在他念技能的时候,直接扛着巨剑就砸上去了啊!为什么许曳一个剑修还要技能读条,你当自己是魔法少女变身吗!!!
陆明浩并未下重手,只用剑气将许曳拍飞老远。
那可怜孩子直到凌空腾起的时候也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满脸懵地螺旋升空,手里的长剑划出一道刺目白光,陪他在半空跳了一首爱的华尔兹。
当宁宁收到传讯符赶来的时候,刚好见到他哭哭啼啼落在自己跟前。
贺知洲:好,不愧是你们修真界。
贺知洲从小就有个疑惑,既然每个技能的读条时间都那么长,为什么敌人不会趁虚而入,在这段时间里直接打败主人公。
如今修真界身体力行地告诉他,在决斗里念技能读条的,都是脑子有问题。
宁宁一时半会儿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被许曳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将他扶起来,擦去嘴角血迹。
陆明浩颇为无辜,皱眉挠挠头:“这小兄弟……是在干嘛呢?这可不怪我啊,是他非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自己来挨打的。”
他说到这里,忽然神色一凛:“不好,周围不对劲!”
“终于发现啦?”
不远处传来女子的浅笑,正是素问堂魏凌波:“此毒是我最新研制的宝贝,无色无味,被风一吹就能飞散到四周各处。”
她医毒双修,是出了名的怪脾气,最爱在小黑屋里埋头研读医书,再自己做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不过这次的毒,可绝不是什么“小玩意”。
“一旦置身于毒气里,不但会全身无力,灵力也将渐渐封锁,难以被使用。其实它的毒性不算很强,以你们的修为本不会受其影响……不过多亏了这些魔气,让它的功效起码提升了五倍不止。”
她懒懒倚在断裂的墙壁上,整个人瘦得厉害,眼眶则是十分明显的黑眼圈,像是被墨汁染了颜色:“诸位是不是觉得……已经快没什么力气了?只可惜我与师弟提前服用过解药,无法体会此等快意。”
药修虽然以妙手仁心著称,在修真界里却也有一个人尽皆知的共识:无论如何,千万不要轻易招惹药修。一旦被盯上下了毒,连自己怎么翘辫子的都不知道。
“糟糕。”
贺知洲尝试着调动体内灵力,果然已经所剩无几。那毒药奇诡非常,似乎还夹杂了一些催眠的功效,让他眼皮子不由自主地上下发颤:“连魔气都在帮她,这分明是天时地利人和啊……咱们不会全部折在这儿吧?”
宁宁环顾四周,思索片刻后轻声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有没有用。”
她似是有些迟疑,简单组织了一番语句:“根据物理学原理,当气流经过拱形的上表面时,流速快压力小;经过平滑的下表面时,流速慢压力大。这样一来,上下表面会形成一道压力差,产生向上的升力。”
贺知洲听得一愣一愣:“然后呢?”
“这是竹蜻蜓和直升飞机的升空原理,你觉不觉得,上拱下平的形状,和我们的剑鞘很相似?”
宁宁拿着星痕剑,抬手伸到他眼前:“我们虽然灵力微薄,但腾空跃起和让剑鞘旋转这两件事还是能轻易做到。这样一来,就能把剑鞘看作飞机上的螺旋桨,拿着它旋转升空时,必然能卷起巨大的剑风——”
贺知洲恍然大悟:“而剑风能把魔气全部吹散,这样毒的威力就很小了!”
许曳对那段原理云里雾里,但还是勉强听出了宁宁的大概意思,就是让他们在空中不停转动长剑,以剑风逼退剧毒。
“我知道了!”
贺知洲轻轻拍了拍她肩头:“不就和叮当猫的竹蜻蜓差不多吗!你之前灵力耗尽,不宜出手,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许曳已经没脸再看远处的师姐,为了挽回自己在她心里所剩无几的形象,也立刻举起右手:“我也来!人多力量大!”
于是在玄镜内外,数十双眼睛同时见证了一场不可思议的奇迹。
许曳与贺知洲同时将长剑举过头顶,催动体内仅存的灵力高高跃起,与此同时默念剑诀,让剑在手中高速旋转。
这本来是毫无力道的动作,以他们目前的状态,更不可能腾空飞行,然而令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