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曳跪倒在地仰天长啸,抱着自己的右手臂嚎啕大哭:“师姐!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贺知洲长叹息以掩涕兮,用播音腔缓慢为他朗诵:“触电般不可思议,像一个奇迹,划过你的生命里。不同于任何意义,它就是绿光,如此地唯一。”
……无论如何,这两位的戏终于串到一起了。
他们俩那边一片混乱,出乎邹武意料的是,位于事件中心的宁宁居然并没有太多表情变化,甚至望着他轻轻笑了笑。
“邹师兄这样说,倒让我有些愧疚了。”
她似乎有些害羞,低头抿着唇笑了笑:“虽然天心草不能给你……但我之前在山洞里寻了个宝贝,名唤金玉炉,不知师兄可曾听过?”
金玉炉?
邹武摇头。
“洞里的人面蝎告诉我,此鼎阴阳调和、巅峰造极,乃上古仙人所做,能够将珍品及以下的灵植复制成双。虽然天心草无法复制,但如果师兄有其它珍惜灵植,大可前来找我。”
宁宁说得滴水不漏,邹武却并不相信:“天下竟有此等好事?”
“金玉炉复制灵植需要时间,若是珍品,大概需要一到两个时辰;但若是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
她说话间从包袱里拿出个巴掌大的金色小鼎,弯身一采,把一朵朝阳花放入炉中,低低念了声诀。
邹武满眼好奇,连大气都不敢喘,没过多久便看见宁宁伸手入炉,竟当真拿出了两朵朝阳花。
邹武大惊:“这……!”
“我要是欺瞒师兄,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报酬没有不说,还要自己倒贴灵植,岂不是很不划算。”
宁宁把炉子紧紧抱在怀里,避开了邹武妄图触碰它的手:“提前告诉邹师兄,不要打它的主意。金玉炉有独特的催动口诀,除了我,谁也不知道。”
邹武虽然贪心,却也不是个傻子。要是直接把珍惜灵植给她,这人拿着宝贝一声不吭就溜掉,他连哭都没地方去。
眼前的场景只能打消他心里一半的疑虑,思索片刻后,从口袋里掏出几株灼火葵:“我的东西都在营地,身上只有这个。”
灵植分为凡阶,地阶,天阶,珍阶,圣阶。天心草属于举世罕见的圣阶,灼火葵则是天阶,属于不上不下的品相,正好用来做测试。
“天阶炼制时间长,师兄还请稍安勿躁。”
宁宁将它一手接过:“我还要照顾身边这两位朋友,你不如一个时辰后再来这里找我,如何?”
这是很明显的逐客令,邹武虽然半信半疑,但就算遭了骗,丢掉几颗天阶灵植也不算太亏。
如果这事儿是真的……
那他就赚大了。
“我知道!这是投资骗局!”
眼看青年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贺知洲终于没忍住笑出声:“就是那个——先用蝇头小利骗他上钩,然后等他深信不疑加大投资,再连人带钱一起消失,对不对?”
“你们不是被邹武算计,抢了份珍阶灵植吗?”
宁宁把灼火葵拿在手里,轻轻旋了个圈:“等他亲手把珍阶灵植送上来,我们就跟他说拜拜。”
贺知洲挠挠脑袋,似乎发了一阵疯,终于有点正常起来:“但你刚刚怎么变出的另一份朝阳花?之后他送来的灵植,你又怎么确保一定能在小重山里找到?”
“那朵花本来就在炉子里,我觉得好看,就随手装进去了。至于邹武的灵植,他把大部分物件都放在营地,那身上带着的,肯定就是不久前在附近采到的东西——难道我们还愁找不到?”
她很耐心地解释:“还有这炉子。咱们不是要在秘境里待两天两夜吗?我专门带它来煮吃的。”
“我也有个问题!”
许曳哭完了,还是有点晕乎乎的:“要是他一直不给珍阶灵植,不停用天阶的来这儿占便宜,那该怎么办?”
“唔。”
宁宁笑着点了点脑袋:“让他主动把珍阶送上来的办法,这儿可是有很多哦。”
*
宁宁怎么也没想到,会在灼火葵盛开的斜坡上见到一张熟悉面孔。
灼火葵形如太阳花,有个非常独特的特性。
若是周围一片漆黑没有光线,花瓣就会逐渐退化成白色,等见了光,通体才会变为火焰般浓郁的红。
这种灵植不算罕见,加之颜色十分显眼,她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灼火葵花丛。
正午的阳光如流火阵阵,灼火葵鲜艳的花瓣像是染了血,绮丽得不似凡间景色,宁宁正摘下其中一朵——
却在散发着浅浅幽香的花丛里,闻到一股血腥味。
小姑娘微微一怔,寻着气息往前。
在大片灿烂如夕阳的嫣红里,躺了个身着红衣的少年。
他似乎受过袭击,苍白如纸的脸上眉头紧锁,狭长漂亮的眼睛紧紧闭阖,看不出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一袭红衣淹没在花丛中,手臂与胸口都有被利齿啃咬的痕迹,露出内里莹白如玉的肌肤与斑斑血迹。
只是那张绝色的脸,倒是比花更诱人。
正是霓光岛的容辞。
“……容辞?”
宁宁小心翼翼朝他靠近一步,少年周身的幽香与血气凝结在一起,莫名生出几分糜烂的美感。
见对方没有反应,她放轻动作,慢慢在容辞身边蹲下,伸手试探他的鼻息。
手指堪堪放在他秀气挺拔的鼻下,忽然有阵微风拂过。
火焰般的花朵随风摇曳,带来一阵迷梦般浓郁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