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张亦容这几年借势上位,在闻道教中如同彗星般的崛起,凭借着惊人的才能,一举成为教派外务中的扛鼎人物。
而安倍天然因为日丸沦落,掌握的势力惨被牵连,处境在短时间内由盛转坏衰,变得落魄。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两者相争仍给人一种旗鼓相当的局面。
甚至以底蕴来看的话,张亦容还远远落于下风。
所以她成功设计套路了安倍天然,杀人偷尸,一定不会像说的这么简单。
冬天惨白的太阳下,张角想到这一点,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嘴巴不由一阵发干,周身生出一层白毛汗来。
但回忆起张亦容刚才轻而易举就用那锦帕法宝,收服了一小股的金水兽潮,他咽了口吐沫,按捺下自己的不良心思,主动将伏断星官显化了出来。
之后把安倍天然的焦尸从锦囊中倒在露台上,驱使着伏断星官变成巨猪吞下了肚子。
玄机就此触发,巨猪瞬间膨胀爆炸化为乌有,原地只留下3个悬浮在空中的微缩山河。
两个泛白且明亮,一个暗浊又黑雾缭绕。
“娘亲,看来那位安倍天然家主不是拥有东胜神州或西贺牛州中的一个,而是两样俱全啊。”张角见状眼热的口干舌燥,干巴巴的道:“安倍家出了这样的英主,如果不是被日丸国运拖累蛰伏沉沦,恐怕…”
“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张亦容面无表情的道:“同一个势力里面出现一个天纵奇才是气运,出现两个却是灾难了。
除非有一个性格谦逊到了极点,一辈子甘当绿叶才可能不发生两虎相争的事情。
可这位安倍天然却明显不是这样的性子,难怪我杀了他之后,安倍晴明连现身都没现身了。”
“这就有点诛心的阴谋论了吧。”张角闻言干笑着评价了一句,之后指着眼前三个悬空的微缩山河道:“财不显白,宝不现世。
您快把这3个幻想境收起来吧。”
“我不比你可以直接通过遗泽的关联跟这些幻想境沟通,”张亦容目光中的灼热尽去,显得清心寡欲的道:“想要利用它们还不知道得撞多少的机缘,就把它们投资给你了。”
之前张亦容也送给过张角两个幻想境,但那是在她逃亡途中事急从权,又不知道张角并非直接将死人拥有的幻想境融合,而是先剥离再融合的情况下,跟现在这种罕世重宝唾手可得,却断然舍弃的情况可以说完全不同。
张角闻言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嘴巴里慌不迭卖乖道:“真的吗,娘亲您真是太无私了,我以后如果真能成就神话、大能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急不可耐的弯腰将3个幻想境收入了囊中。
但其实他心中却是一片冰凉,暗暗想到:“作为一位极度热衷权利、力量的超凡者,竟然这么简单就把涉及大能之道的密宝轻易舍弃。
本来还只是觉得有7 、8成的可能性老巫婆会害我,现在看来是十成十没有任何侥幸的可能了。”
人心隔肚皮,张亦容不知道儿子的真实想法,看到他将《西游记》中的东胜神州、西贺牛州以及阴曹地府3个幻想境融合进身体,斟酌着曼声说道:“我研究安倍天然生平事迹,发现了东胜神州、西贺牛州可能的开发之法。
现在恰逢其时,再过一段时间准备妥当了就帮你试试。
还有如今我已经正式拜入女娲大尊门下,打算角逐‘道种’之位,教派里任事的浊职就不能再担当了。
而这合计道首座大祭酒,江楚、鲁阳国司马、司空的位置一去,就算后任给几分情面也难免人走茶凉。
你源力点的收割必然大受影响,还不如杀鸡取卵赚一票大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张角听她讲的意犹未尽,干笑着问道。
“等我准备妥当再告诉你吧。”张亦容说刚才那番话显然只是想给张角打打预防针,提早做下铺垫,因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淡淡一笑道:“总之你心里有数就是了。
还有最近这段时间我发现你行事轻佻冒险,实在不当人子。
若是再犯小心为娘把你拘起来,面壁思过,知道了吗。”
这话明里是责备,实则却是爱护,但却听得张角后背发凉,要不是有经年磨炼出来的好演技,冷汗几乎就流了出来,唯唯诺诺不敢继续接话。
而张亦容教训完张角后,似乎也是没心思再废话,手掐法诀召唤出六丁六甲,俯身海中推着银鳟鱼号以比引擎全力启动还快几倍的速度,返回了香北。
第二天,费尽心机一句话都不敢说错的应付着送走了母亲,张角又来到浅水湾码头,上了银鳟鱼号舱顶的露台,给梁小舟通过社交软件发了个定位。
10几分钟后,海港上空响起直升机螺旋桨飞旋的噪声。
一艘武装直升机在银鳟鱼号上空悬停,缓缓下降,距离露台还余几米距离时,落下一架悬梯。
之后梁小舟顺着悬梯爬了下来,在紧贴着玻璃幕顶边缘的浴池旁落地,望着一边吃西瓜,一边欣赏海景的张角道:“张大夫,你可真悠闲啊。
昨天孤身出海迎接金水兽潮,今天在游艇上吹着海风嗑水果,明天是不是打算开派对庆祝兽潮预登陆啊。”
“夏宗先哲有云,每遇大事有静气,”张角笑了笑,开着玩笑道:“没有点岱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怎么当大周大夫呀。”
“你在南洋是无官一身轻,自然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