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想着要无事生非的宋贺阙听到楚青梅、杜肪、当涂的对话眼睛一亮,但自己却没有搭这个话茬。
只是不做声的朝楚青梅歉意一笑,端着酒樽错身而过,来到一个膘肥体壮的胖子面前,朗声说道:“陆少君,我闻尊夫人前几日诞下麟儿,羽奥陆家从此后继有人,真是可喜可贺。
当与君浮一大白。”
羽奥陆家以前亦是传古世家,领下大夫位,封疆位于江楚羽奥郡内,有3县之地,虽然不算特别富庶但却也足够保持封君贵族的体面。
只不过近300年间,家门不幸连续出了几个败家子的家主,竟将领地未来数百年的收益都折合成现金典当了出去,用以消费。
如果是质押给商贾之家也还罢了,偏偏承典的商家背后站着江楚大贵族,上大夫令狐家,逼得羽奥陆家只能践约。
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励精图治的好家主,却已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想到父亲绞尽脑汁重振家业未老先衰的样子,想到刚出生儿子的未来,陆涧离凝望着宋贺阙咬咬牙,端起自己的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语带深意的轻声说道:“宋少君,我羽奥陆家早就是破落户子,空顶着下大夫的头衔,连家族子嗣的修炼之资都解决不了。
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才美玉,现在…”
“你且放心,一切有我。”宋贺阙唯恐错过茬口,压低声音急急打断了陆涧离话,“陆少君既来饮宴何不暂且把忧愁放下,好好的喝酒聊天放松心情。
你没见青梅贵女跟杜肪、当涂说得多么开心吗。”
之前因为暗藏心事,根本就没在意旁人说些什么,只顾着自斟自饮麻醉自己的陆涧离闻言,侧耳去听咫尺之外楚青梅、杜肪、当涂3人已经持续了几分钟,越说越兴奋的酒后骚聊。
品出了宋贺阙的暗示后,脸上不知不觉浮现出一丝苦笑,默默想到:“真是刚瞌睡就有人把枕头给送了过来。
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看来我是命中该冒此险,为羽奥陆家抓住这[窝窝 dks.xyz]一线复兴之机。”
之后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不再犹豫的起身两步来到楚青梅身旁,直接席地而坐,皮笑肉不笑的接过话把,插嘴道:“青梅贵女嫌弃宋少君跟李少君待客男女有别,殊为不周,却是误会了。
岂不知这院子里所有艳绝江楚的花魁、艺伎加在一起,都绝比不上一位隐身的男伶有名。”
楚青梅本来对羽奥陆家的破落户,突然间凑过来心中有些不满,只是碍于名声,不想被贴上为人势利、刻薄的标签,所以忍着没有甩脸子。
没想到陆涧离竟然还会搭话,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但既然先前已经克制了脾气,她也没有发作,随口应了一句,“陆少君说的是谁?
难道李少君、宋少君还藏了什么花招,被你知道了?”
“那座红楼之中住着谁,青梅贵女不知道吗?”陆涧离动作幅度极大的指了指10几米外的朱楼,脸上露出异样的亢奋之色,提高声音反问道。
“不知道?”楚青梅虽然知道张角上京迎亲,下榻大夫院之事,但却不知道他具体住在哪里,加上酒醉之下脑子转的慢了半拍,脱口而出说。
陆涧离马上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直接站了起来,高声嚷道:“青梅贵女不知道吗,那红楼中可是住着在南洋演艺圈第一后起之秀。
以高级超凡之力娱乐普罗大众,市井草民的江楚中大夫,春水领封君,张灵蛟。
你想想是不是把在场的所有名伶、艺伎全加起来都比不上。”
张灵蛟如今已算是江楚公主的驸马,又是近期政治漩涡里的第一名人,在场所有的达官贵人自然都知道他的身份来历。
那封地在零区,不伦不类的春水大夫还则罢了。
合计道首座大祭酒、江楚司马、朝廷外系领袖亲近血亲后辈的身份,却是人人顾忌。
甚至有传言说他其实是张亦容的亲生儿子,虽然太不靠谱,却也可见其跟脚之硬。
更何况楚候与张角结亲的心意不管是真是假,单单为了公室体面,就不可能容人轻易侮辱。
而楚青梅正是江楚公族近支子弟里面的女中豪杰,前途正好,自然不愿意跟陆涧离乱趟浑水。
听他胡说八道心中一紧,汗出如浆,酒意顿时散去大半,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马上迫不及待的震袖高呼道:“陆少君,是吃酒吃的胡言乱语了吗。
春水大夫何等身份在南洋彩衣娱人,不过是名士fēng_liú之举,怎么能跟伶人扯上关系呢。”
说到这里她觉得自己一张嘴巴反驳,有点势单力薄,目光不由转到了刚才还跟自己热络畅谈的好友杜肪的身上,用眼神求援。
万没想到杜肪却眼光飘忽的一闪,把脑袋扭到了一旁。
“啊,杜肪是关博杜家主脉子弟,只不过其祖偏心继室生的幼子,”楚青梅楞了一下,随后明白了过来,“冷落他爹这个嫡长子,他们父子的政见才趋于革新。
现在是因为君候要彻行文官制度,跟大司马示好联姻借势,伤害了关博杜家的根本利益,所以遇到波澜横生之事,选择了冷眼旁观吗。”
心里面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好在这时有其它不愿意被裹挟着招惹到张亦容的江楚贵族子弟主动冒头,错开话题道:“今天咱们不是应宋少君、李少君之邀来饮宴、行令的吗。
这酒已经喝得这么多了,令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