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动手”,晦暗如水的夜色中,陡见三道身影齐齐变化。
苏鸿信、白莲教主,连同陈如素,早就伺机多时,此刻悍然出手。
一道乌红血光更是率先飞出,如长虹横贯,自天空飞掠而过,直指徐福的头颅,正是断魂刀。
“啊!”
下一秒,遂听一声惨叫。
那徐福的脑袋被“断魂刀”当空贯穿而过,凄厉哀嚎,可不想他惨叫忽又戛然而止,只见一团黑气飞逸至近前,迎面便对上一双殷红眸子,四目相对,不是苏鸿信又是何人。
“等等、留我一命、”
眼见生死大劫就在眼前,徐福终是难忍畏死之心,想他苦心孤诣千百年,所图一切,如今都要随之烟消云散,又岂能甘心。
苏鸿信却不为所动,口中爆出一声桀骜嘶吼,眼中血芒大胜,他抬手一招,那“断魂刀”去势陡转,忽又飞回手中,刀身急颤不止,刃口血光滔天,只在徐福绝望的嘶吼中,苏鸿信斩出了千百道匹练,刀光之下,徐福头颅当场粉碎,化作漫天血雾。
而白莲教主,连同陈如素,以及暴起发难的相柳,三者齐齐直逼“玉藻前”。
那女人早在徐福尸首两分之际已是见机不妙,欲要退走,可惜却被相柳拖住,此刻再见其他人围杀而来,立时神情凄婉,面如死灰。
眼见她背后妖氛大作,九条狐尾遮云蔽月,众人本以为她要临死反扑,不想这玉藻前突然看着苏鸿信语出惊人的道:“帝辛,我与帝妃有旧,你不能杀我!”
乍闻“帝辛”二字,苏鸿信身躯莫名一震,眼中杀意亦是随之一缓。
“等等!”
他倏然开口,示意众人先别动手,厉目微凝,紧紧的瞧着“玉藻前”。
“我愿将功赎罪,还请留我一命,我可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
玉藻前语气更急。
苏鸿信眼中眸光微动,但随即,只听他淡淡道:“杀!”
说罢,他已没去理会“玉藻前”的垂死挣扎,而是扭头看向徐福的无头身躯。
没了头颅,这庞大如小山一样的躯体正在不停的萎缩,干瘪,像是晒干的橘子皮,一条条触手飞快流逝着生机。
但一切就此尘埃落定了么?
不,还没有。
苏鸿信看着那颗大茧所在的地方,这鬼东西正疯狂的吞噬着徐福身躯里残存的生机,像是将要破茧而出,看的他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这就是,老神复苏?
脑海中思绪翻飞,苏鸿信眼神陡凝,脚下飞纵一扑,手提利器,悍然扑向了徐福那庞大的惨躯,断魂刀倒拖在手,就见随着苏鸿信的腾挪辗转,刀锋过处,那庞大躯体已是皮开肉绽,被一刀刀斩开。
像是察觉到他的意图,无头躯体原本干瘪的速度更快了,生机也流逝的更快。
“守门人,久违了!”
就在苏鸿信想着阻止对方复苏的同时,他蓦然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不是有人说话的那种声音,而是直接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清晰无比,却听的苏鸿信浑身汗毛倒竖,如坠冰窟。
这个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似是骨鲠在喉,也听的苏鸿信如鲠在喉,芒刺在背,浑身不舒服。
但他更多的是震惊,乃至骇然。
自他遭遇种种匪夷所思的经历后,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存在道破自己的身份。
“此间已无人能够阻止我,你现在也可以选择匍匐在我的面前,作为赏赐,我可以给你永生不死的身体!”
苏鸿信久违的感觉嘴唇发干,非是害怕,而是一种源自于精神上的压迫感,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的内心。
“就像徐福那样?”
但是,时至今日,他早已不是当初那惊于精怪,恐于鬼神的苏鸿信了,
如今的他,乃是群邪之主,背负“罗睺”之命,是这天地间最穷凶极恶的存在。
“他不过是得到了我的一片血肉罢了,况且,背叛,有时候并不屈辱!”
那个声音慢条斯理的说着,像是无悲无喜,无情无义,只有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
他不这样说还好,言语一出,苏鸿信登时面露冷笑,脸上尽是桀骜狷狂的神态。
“你就是那个老神?”
“不错!”
那个声音复又响起。
“而且,我也曾是你们的创造者之一!”
“可惜,人类虽说身体孱弱,比不得我们过往创造的那些种族强横,但你们却是最接近我们的存在!”
它似是闲聊般诉说着这些天地间的秘密。
苏鸿信越听越是面无表情,但他的目光却已悄然瞥向陈如素他们,同时嘴上问道:“你刚才说你们?”
“创造你们的并非只有我一个人,而是一个种族,无论是巫族,或是那些妖与兽,亦或是你们,都不过是我们文明下的产物!”
“文明,或许这两个字对你来说很陌生,但就如同一个时代的演变与进化,你们从茹毛饮血到刀耕火种,便代表了一次文明的进步。而在过去的无数万年里,这片天地,曾诞生过很多强大的文明,它们之中,有的并不存在鬼神,但却能依仗无上智慧而创造出来某些强大的武器,足以粉碎星辰,乃至让自己的精神永存于世,但他们的ròu_tǐ却很脆弱,”
“巫族的ròu_tǐ很强,但他们却不聪明,拥有了强大体魄的同时,便会嗜战好杀,但不可否认,它们也算是那些文明中较为强大的了!”
“还有的文明,未及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