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异高立于离火璧所化的碧绿柱子之上,朗声所说道:“今有罪人万庆祥,惹人怨,犯天怒。天罚将至,诸位若是怕受到牵连,可自行离去,绝无阻拦。”
说罢,高墙的一角便多了个口子,能容人进出。
却有胆大不怕事的人大声质疑道:“小子!别以为你弄出这么些牛鬼蛇神之像就当自己是天兵天将了,咱可没这么好糊弄。你说万老爷是罪人,又有什么凭据?年纪轻轻就信口雌黄,可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无需苏异自己解释,在场之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已经压过了那人的质疑声。有人信,自然也有人不信,彼此争得面红耳赤,一时间竟少有人离开。
“好,今天我便陪你这不知天高的厚的小子玩一回。”万庆祥冷笑道,随即命人抬来桌椅,悠然坐下,享用起茶水点心,丝毫没有将苏异放在眼里。
“司空大人?”他漫不经心地剥着手中桔子,头也不抬地说道。
司空靖嘴角一抽,虽不情愿,但还是站了出来,说道:“小子,你今日未受万老爷所邀,不请自来,是为擅闯之罪。又口出狂言,胆敢冒行天道,以妖言惑众,是为逆君之罪。你若束手就擒,可免一死。”
“又是这一套…”苏异无奈道,“看来朝天阁的人都是一个样,虚伪,司空大人也不例外。”
“无药可救。”司空靖摇头道,“布阵吧。”
说罢便有四人手执阵盘,朝四个角散去。
“这亏我已经吃过一次两次了,怎么可能还会再吃第三次。”苏异笑道,随即吹了一声口哨。
便见高墙之上冒出了许多人头,个个手持弓箭机弩,瞄准四人射去。那四人的身上很快便钉满了箭矢,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司空靖神色阴翳。他本就没想过会在此处与人动手,加之搜录司不擅长战斗,故而一下子便吃了个大亏。
“四门锁仙阵”的成形至少需要四个阵眼,和一个主持大阵之人。此时携带阵盘的四人已死,却还有一人未露脸,正悄悄地朝苏异靠近过去。
苏异忽然心生警觉,目光落在了人群中一个神色肃穆之人身上。此人与他身周之人格格不入,显然是在筹谋着什么,脸庞崩得极紧,叫人一眼便认了出来。
不及招呼弩手,苏异捏了个剑诀,身后的兑月便自行出鞘,在空中打了个转,飞速落下。电光火石之间,兑月便贯穿了那人的胸膛,将他钉死在地上。
只见他藏在身后的手软软坠地,一个阵盘滚了出来,竟是南钊国的“败仙罗盘”。
“司空大人真看得起我。”苏异感慨道。同时也不禁为朝天阁的办事能力感到惊诧,这才过去多少天,便已掌握了“败仙罗盘”的用法。
见到他这一剑,躲在暗处的俞南舟也不由地感到惊喜,当真想不到苏异能在一夜之间从“背忘录”里找出替代“仙气御剑”的法门,为此又替他添上了半分“老祖的风范”。
而此时万庆祥的神情终于多了一点认真,但还没到变色的地步。
“冯兄,你不上吗?”他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冯玉,问道。
“不着急。”冯玉淡淡道,“这不司空大人还没亲自动手呢。我们江湖中人行事也得讲究规矩的,不是流氓打架。一拥而上这种事情,我们做不来。”
万庆祥本就没指望他多少,只是轻哼一声,又转头对穆兰贺道:“穆将军,你呢?”
“我?我怎么了?”穆兰贺看得正起劲,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便疑惑道。
“穆将军见到有人当街行凶,犯了王法,不去管一管吗?”
“万老爷说笑了。”穆兰贺轻笑道,“我今日是来做客的,既然是客人,自然是要有客人的样子。这种事情,还轮不到我来管吧?”
万庆祥点了点头,并不在意。
“很好,眨眼间便杀了我五个弟兄。”司空靖双剑抖落在手,已经不再对苏异这个年轻人讲什么前辈风度,轻身一跃,双足在离火璧上一点,朝他掠去。
“敢这般嚣张,戕杀朝天阁命官的人,你是我所见第一人。”
“这事你是第一次见,我却不是第一次做。”苏异手中捏起剑诀,一边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朝天阁的督护,我也杀过。”
司空靖双眼微眯,随即笑道:“看来是我失策了,没有第一时间调查你。”
说话间,他的双刀已经划到了苏异眼前,再进两寸,便能伤敌。
苏异身子微微后仰,让出了些许距离。剑诀催动之下,兑月朝他飞回,对准着司空靖的后背刺去。
司空靖当空扭转身子,双剑架住了兑月,又使了招“错绞”,内劲涌出,两手交错。本以为双剑互绞的力量能将兑月震成两段,却没想到兑月只是发出了一声铮鸣,被抛向了高空,这倒是令他有几分意外。
“像这样的秘密本该烂在肚子里,但你却说了出来,由此可见你不是一般的嚣张。”司空靖一边说着,双剑不忘再度朝苏异刺去。
苏异的身形突然一沉,却是离火璧开始缩小。少了立足之地,两人便是朝地上坠落。
他当空操起变小的离火棍,照着司空靖的脑袋挥去,说道:“其实也算不上有多秘密,这件事,你们朝天阁有个叫做段风的督护也知道。”
司空靖微微一怔,随即苦笑道:“这确实是极大的失策。”
若是能与段风事先通气,便绝不至于轻敌至此。
他的双刀挡下离火棍,又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