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夜修罗所言,李闲赶到金銮殿的时候,长孙健、林镇岳、薛平西和曾锐等一众大佬俱已在场。
正副宰相,各部尚书和侍郎,诸位名将,乃至皇亲国戚……但凡稍微能排得上号的朝臣几乎一个不落,统统出现在大殿之中。
大殿门前,金甲卫统领夕尊者身着铠甲,神情肃穆,看见李闲身后的夜修罗之时,眸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丝警惕之色。
踏入大殿的那一刻,便有数道不甚友好的目光落在了李闲身上。
显然,在这个特殊时刻,少年王爷的突然召唤,已经让不少人心生不满。
“抱歉,是本王来迟。”
李闲心中一个咯噔,连忙对着长孙健等人抱拳道,“让各位大人久等了。”
“碌王殿下,您若有事与臣等商议,也该将地点定在碌王府才是。”
率先发难的,乃是礼部尚书关天明,“唯有陛下方能在金銮殿召集臣子,您这样做,未免不合规矩!”
“这个……关、关大人所言极是,是本王考虑不周。”
李闲表情一僵,气势登时弱了几分,支支吾吾道,“只、只是事急从权……”
他年纪最幼,在场诸人的辈分大多在他之上,平日里见了,也多半会以叔叔伯伯相称,因而天然就要矮了一截。
兼之礼部尚书地位尊崇,名义上要高过其余五部,在六部之中又算是“清水衙门”,关天明本就自视甚高,就是面对皇帝李忆如,也会时不时顶撞两句,哪里会将这个小屁孩放在眼里。
甫一见面,两人之间的气场便高下立判,如同雄狮之于小白兔,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上。
“还有,此人面生得紧,应该不是大乾官员。”
见他示弱,关天明更是咄咄逼人,伸手指着夜修罗道,“王爷未得陛下首肯,便擅自将闲杂人等带入金銮殿,究竟意欲何为?”
“他、他……我、我……”
在他的步步紧逼下,李闲愈发慌乱,已是语无伦次,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这时候,身后的夜修罗突然微笑着看向关天明道。
“在下关天明,忝为礼部尚书。”
关天明轻蔑地下又是何人?”
“失敬,失敬!”
夜修罗笑呵呵地抱拳道,“草民万仞崖崖主夜修罗,见过关大人,见过诸位大人。”
“万仞崖?”关天明脸上登时流露出迷茫之色。
他身为礼部尚书,主管外事与考核,却并不如何关注修炼界的事情,因而对于近两年强势崛起的万仞崖,竟是一无所知。
“关大人,这万仞崖是个修炼宗门,听说拥有数名灵尊,实力甚是强悍。”午夜将军曾锐在一旁解释道,“似乎与苏供奉也颇有交情。”
“什么!简直胡闹!”
关天明闻言,不禁勃然大怒,“朝堂重地,岂是你一个世俗修炼者想来就来的地方?还不速速离开!”
眼见他发火,李闲紧张地缩了缩脖子,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此时的他早就连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立刻掉头离去,躲在自家王府之中再也不出门半步。
什么皇位,什么报仇,什么美人,统统被他抛在了九霄云外。
脑中唯一的念头,便是此间之事该如何善了。
“关大人此言差矣!”
与怯懦退缩的少年王爷相比,夜修罗却是神情自若,侃侃而谈,脸上没有半点慌张之色,“国难当头,匹夫有责,夜某虽然只是个粗人,却也懂得为国分忧的道理。”
“哦?说得倒是好听!”
关天明冷笑着嘲讽道,“本官倒要听听,你待如何为国分忧?”
“如今陛下失踪,整个大乾群龙无首,若长此以往,则国将不国,必生大乱!”夜修罗正色道,“碌王殿下与草民来此,正是为了解决这一弊端。”
“莫非夜崖主知晓陛下的行踪?”
始终冷眼旁观的宰相长孙健第一次出声道,“若是如此,的确是大功一件。”
“草民不知。”
夜修罗果断摇头。
“好个刁民,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大言不惭说要为国分忧!”关天明的嗓音瞬间拔高了几分,“莫非是在戏耍我等?”
“这些歹人能够在三大高手的保护下掳走陛下,显然是谋划已久,有备而来。”夜修罗不徐不疾地答道,“一时三刻间想要夺回陛下,谈何容易?”
“夜崖主,你到底想说什么?”
户部尚书林镇岳也不禁面露愠色,“还请再莫要绕弯子。”
“陛下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夜修罗老神在在地答道,“殿下召集各位大人,正是为了商讨皇位继承之事。”
此言一出,整个金銮殿霎时间寂静一片,无数道惊愕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李闲身上,直看得他头皮发麻,心悸不已,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陛下没有子嗣,唯有兄弟。”夜修罗却似毫无所觉,依旧滔滔不绝道,“其中大皇子已遭飘花宫软禁,怡亲王英年早逝,而武亲王则一心修炼,无意俗事,草民以为,这皇位理应由碌王殿下继承,各位大人以为如何?”
“你、你、你……”关天明万没料到会从他口中听见这般惊世骇俗的言论,一时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好、好胆!”
“夜崖主,你可知寻常百姓妄议朝政,乃是大罪。”就连向来城府极深的长孙健也不禁面现怒容,冷声说道,“况且陛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