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微微凝滞。
阿伦娜那句“对你来说很好”的话语过后,就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一种微妙的尴尬在空气里缓缓流动。
虽然场面并不好笑,但罗南却有种想笑的冲动,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不过,罗南能够感受到泰勒目光传递过来的温度,他也意识到现在不是旁观看戏的时候,笑容停留在嘴边,主动解释到,“阿伦娜是专业小提琴手,定期与不同交响乐团合作,每一次演出,晚礼服都是必备品,所以,她应该已经无暇分辨。”
交响乐团演出,演出者和观众都被要求正装出席,晚礼服对于阿伦娜来说,基本就相当于工作服。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部分女人总是关心总是感叹的晚礼服,就好像高中毕业舞会的晚礼服永生难忘一般,但阿伦娜却属于小部分——因为,没有人会关注自己每天出勤的工作服,即使再美也成为一种习惯。
阿伦娜抬起眼睛瞥了罗南一眼,似乎有些意外,罗南为什么要做出解释——她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罗南对着阿伦娜报以一个笑容,微微明亮的眼神就好像在说:冷静,我只是在表示礼貌。
阿伦娜嘴角轻轻上扬起来,勾勒出一个弧度,但明显是皮笑肉不笑,用这样的方式吐槽道:我难道不够冷静吗?
哈!
罗南眼底的笑意就这样翻涌上来,对着阿伦娜轻轻颌首,抿了抿嘴角,报以回应。
泰勒,仿佛自己就这样被隔离在外,可以感受到一个隐形的气场罩,在三个人之间构建出两个世界,她也在疑问着,为什么罗南要为阿伦娜解释呢?
视线微微抬起,流露出一抹哀怨,再次瞥了罗南一眼,但此时罗南并没有注意到,泰勒很快就平复了情绪,然后主动开口询问到,试图重新将话题拉回来,打破那种隔离感,“原来阿伦娜是专业小提琴手,难怪气场就不一样,所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停顿一下,泰勒的视线在罗南和阿伦娜之间来回打量片刻,“因为你们着实看起来不像是这次合作才刚刚认识的模样。”话语里流露出一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起伏,却难以准确分辨其中到底是什么情感。
如果是公司牵线搭桥的合作,那也就是商业合作关系,没有更少却也没有更多,但现在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却没有那么简单。
听到问题,罗南和阿伦娜的第一反应都是看向对方,交换一个视线,阿伦娜抿了抿嘴角显得不置可否,罗南则是嘴角轻轻一扬显得意味深长,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这两个人之间应该有着属于他们的故事。
但他们并没有分享的意思。
稍稍的停顿,双方彼此交换意思的动作,再次让泰勒感受到了疏离,彻彻底底被隔离在那道气墙之外。
有种挫败感,令人窒息。
罗南似乎能够察觉到气氛的变化,随即就转头看向泰勒,“以前曾经见过一次面,短暂地,这次合作才是正式见面。”
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
“但我必须承认,这次合作,我的挑剔和麻烦,着实让大家吃了不少苦头,为了奉献出精彩的表演,我们几乎就是在彼此咒骂之中并肩前行的,最丑陋最糟糕的面目都已经展示出来了,也就没有必要继续隐藏了。”
说着,罗南的视线又重新看向阿伦娜,交换了一个眼神。
“所以,现在确实非常熟悉。”
但是,站在派对的喧嚣之中,阿伦娜始终保持着自己习惯性的姿态,即使是面对罗南也没有例外,“我不认为这是最艰难最痛苦的一次合作,欧洲的那些演奏家指挥家都是炸毛的乌龟,合作的分分秒秒都是一种煎熬。”
炸毛的乌龟?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形容。
罗南眼底浮现出一抹笑容,阿伦娜毫不留情的吐槽也没有让他慌乱,而是直来直往地撞击了回去,“那么你认为今晚的演出如何呢?最终成品质量是否能够令人满意。”
“我不会说令人满意。”
“但你也不会说无法令人满意。”
“你在狡辩。”
“你在回避。”
你来我往,锋芒毕露,旁观者甚至能够感受到刀光剑影,泰勒已经彻底傻眼,完全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生到现在这一地步的,总觉得自己跟不上发展节奏,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但是,最最奇妙的地方就在于,明明是寸步不让的针锋相对,泰勒却能够隐隐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默契,那是一种外人无法介入的默契,即使泰勒就站在两个人的身边,形成三角形站位,却被彻底排斥在外。
阿伦娜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如此幼稚的争吵方式,绝对不是她平时的风格,尤其是在派对场合,四面八方全部都是视线的情况下,她往往习惯性地武装起来,层层面具隐藏着自己最真实的模样,此时却在第三者在场的时候,浑然忘我地进行斗嘴。
不行,这绝对不行。
阿伦娜就这样平静地注视着罗南,圆圆的杏眼没有特别的情绪,却能够感受到犀利的锋芒透露出来。
罗南微微有些窘迫——如此直接而坦然地四目相对,心跳如鼓,情绪涌动,下意识地就想要回避视线,但罗南暗暗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坚定,没有回避阿伦娜的视线,在灼热的目光中保持淡定。
“你需要我面对什么?”还是阿伦娜开口了,“我没有回避任何问题。”暗暗地,阿伦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