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去结局如何自然不必说,正正遇上了神机营,这厢砰砰砰一阵乱响,近二百鞑靼人没一个得了活命,卫武几个躲在后头,待到鞑靼人全数倒了下去,这才探出头冲天开了一枪,
“砰……”
对面听到立时有了回应,
“砰……”
卫武探出头去喊道,
“刘真何在,让他过来见我!”
对面神机营副将闻听声音知是卫武,忙拍马过来,见得换了鞑靼人衣裳的朱厚照,是喜出望外,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贺大将军平安归来!”
朱厚照睡了一夜,脑袋上的包却是消散了些,精气神也好了不少,挥手让他起身,
“如今召集了多少人马?”
“禀大将军,末将今早清点过人马,乃是已聚拢一万八千人!”
朱厚照领兵出城时是带了三万人马,如今已是算寻回了大半,心下稍定点头道,
“回营!”
众人将朱厚照迎回中军大帐,朱厚照换了衣裳,往上头一坐,立时便调兵遣将道,
“速速派人告知外头的各路兵马,本将军要收网了,让他们不必着急,一里一里的给本将军搜过来,一个鞑靼人都不许放过!”
“是!”
朱厚照转头又令道,
“整顿人马,搜寻我们自家同袍,见着鞑靼人同样也是一个都不许放过!”
于是经过这一夜,鞑靼人早已是被打散,被大庆人如此犁地一般,仔仔细细的寻找,果然没有一个能逃过,也有鞑靼将领聚集了人手,还想负隅顽抗,可这般零星的反抗,只需神机营出马,一轮射击下来,能端坐马上的鞑靼人便剩不下几个了。
也有那弃刀投降的,可大庆人对鞑靼人的恨已是深入骨子里了,没有收一个降俘,全数就地斩杀,将人头砍了下来,扔在车上,就等着回去记数算军功了!
如此这般大庆人在雾霞坡犁地似的犁了三四遍,能逃出生天的鞑靼人至多不过百位之数,可那鞑靼小王秃猛可仍是踪影全无,遍寻不着,同样遍寻不着的还有卫武的小舅子韩谨岳,当卫武苦着脸向朱厚照禀报此事时,朱厚照也是一脸的焦急,
“派出人手,再给本将军寻一遍!”
“是!”
这厢寻了又几寻,却还是没有寻着,收拾战场之时,卫武是一个又一个的挨着个看过了,所幸……并没有韩谨岳,活没见着人,死没见着尸,这就是生死不知了!
卫武心里便存了一丝侥幸,
“只要没寻着尸体,人便是活着的!”
这时节便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这厢却是提了那似有千钧重的笔,写信给家里报信,他不敢写给岳父母,先是将消息告诉给了韩绮。
此时京师之中,小腹已有些微微隆起的韩绮,接信一看,脸上立时变了颜色,
“四郎!”
外头正低头刺绣的桃李闻声忙进来察看,
“夫人……可是有甚么不妥?”
见得韩绮脸色煞白的呆坐在书桌前,面前放着一封信笺,桃李上前两步匆匆扫了两眼,也是脸色一变,
“夫人……这……这……”
桃李心慌意乱的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儿,回头安慰韩绮,
“夫人……大爷……大爷的信上不是说了么?四少爷的……没有寻着,那……那说不得便是一时受了伤,若是迷了路,没能寻回来,您……您也不必太过着急,这信发出来已有些日子了,说不得……说不得他们现下又寻着了,只是消息没有传回来罢了……您……您可要顾着身子!”
韩绮刚接信也是一时不能接受这噩耗,被桃李这么一打岔倒是回复了几分镇定,对她勉强笑笑道,
“你说的对,说不得他们已经寻着四郎了!”
这厢也起身在屋子里踱步,走了几个来回,想了想道,
“只要一日没寻着四郎的……四郎便一日无事,四郎自幼受外祖父亲自教导,一身武艺已是十分了得,虽说是初上战场,但据武哥信上所说,后头是起了大雾,两军都迷失了方向,想来四郎亦是如此……”
且韩谨岳手上有枪,胯下有马,又未曾受伤,又战场之上卫武也是一个个都瞧过了,并未见着四郎的尸体,因而四郎仍旧活着的机会自然是很大的!
她这厢分析一番,自家给自家吃了一副定心丸,又暗道,
“此事不能同母亲讲,但父亲那里……”
她略一思索了之后,还是吩咐道,
“套车!我要回柳条巷!”
韩绮回了娘家,王氏见着她便笑道,
“看来是个消息灵通的,是听着信儿回来的吧?”
韩绮闻言勉强扯了一抹笑意道,
“女儿不过是馋姨娘的手艺了,倒没有听着甚么消息,母亲这里是有甚么好消息?”
王氏笑道,
“原来不知道啊!是亲家翁调回京师了,你父亲今儿派人回来报了信儿,特意让我好好预备,说是要请亲家翁一家子过府说话呢!”
“哦……是么?”
韩绮听了眉头一挑笑道,
“那女儿倒回来的是时候!”
想了想便问道,
“那父亲可是回府了?”
王氏应道,
“你父亲今儿请了人,便先告假回来了,现下正在书房呢!”
韩绮点头道,
“即是如此,女儿过去给父亲请安!”
“去吧!去吧!我那灶上还忙着呢!”
王氏笑眯眯的去了,韩绮却是一脸忧色的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