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武笑道,
“我这话世上男子,上至高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通通都适用,便如我似的,若不是我想方设法,细心的谋划又如何能与绮姐儿结成夫妻,这男人嘛……见着喜欢的女人,就应当用尽法子弄上手!”
干看着不吃,那可不是男人!
韩绮气得在他小腹上就是一拧,
“越说越没边儿了!我们家四郎可不是你,他可没有你这般无赖!”
卫武被她拧得一个激灵,翻身压过去笑道,
“你们这家人,我看就一个二姐姐是个爽快性子,四郎就是被你们给带歪了!”
韩绮还想再说,这抗议声却被卫武的大嘴一堵,全吃进了肚子里……
夫妻二人这厢又是闹了一夜,韩绮这头哈欠连天,气呼呼的送走了卫武不提,卫武隔一日便派了人去应天,专职打听乔家的消息。
锦衣卫出马自然不同凡响,人家结秦晋之好,都是打听打听对方的人品,有没有隐疾,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样貌之类的。
可锦衣卫的探子出来,便将那乔家七小姐自出生到如今的种种事宜,譬如三岁时摔过一碎,额头上多了一道疤痕,又七岁时学诗,对教书的儒雅先生很是仰慕,又甚么吃饮不喜葱姜,却独好臭腐乳之类的事儿,无论大小统统给记了下来,用不了几日便摆上了卫武的案头,卫武看了啧啧摇头,
“我这小舅子眼光是不错,不过……这女子要是娶进家门来,也不知能不能镇压得住呀!”
这乔七小姐生的花容月貌,文采fēng_liú,家里娇养着,姐妹们都让着她,便惯出个十分傲气的性子,有些眼高于顶,目下无尘,南京城里多少王孙公子追求亦是没一个瞧上眼的,自家小舅子不过就是军中一个小小的巡检,如何能让对方青眼有加?
想了想便摇头,
“这门亲怕是不好做!”
卫武是市井出身,最是讲实际,说甚么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郎,多是要告诉那些挑剔的女儿家莫要因着少年郎起步低而瞧不起人,说不得少年郎一朝得志,便能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到时候会后悔莫及!
可卫武却觉着,少年郎最是精力旺盛,意气风发,锐意进取之时,此时间都做不出成就来,到年纪大了,被世事折磨的消极阴沉,满肚子的愤世嫉俗又如何能成事儿呢?
因而女儿家挑夫君,自然不能个个都挑到高官显贵,但也不能半点儿没有家底,陪着夫君白手起家不怕,而一朝冲天之后,良人移情别恋也是后话,最最要紧的是,没个真本事,又不肯上进那才是最惨的!
都是爹娘生,父母养的,凭甚么要陪你吃苦受罪,难道人家是自己犯贱不成?
因而卫武自中意韩绮这一日起,便无时无刻不在思量着日后的前程,投身锦衣卫后,每逢大案都是事事争先,样样抢前,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配得上绮姐儿,能给绮姐儿人前显贵,人后受宠的生活,他为韩绮背地里所付出的辛苦,只他一人心里知晓,却是甘之若饴!
因而他最是瞧不上那些,自家不上进努力,反怪女儿家势力眼的男人!
小舅子如今混军中,若是无有战事,想一步登天让乔家七小姐瞧上眼,倒是有些困难,不过也不是不能办,不过还要先问过小舅子的意思才是!
这厢思量再三,便决意亲自去一趟应天。
当天夜里带了人快马加鞭,赶到应天之后去见了韩谨岳。
韩家四郎见三姐夫亲自来见,不由大喜拉了卫武,要请他吃酒,卫武看了看个头已经与自己相差仿佛的小舅子,笑眯眯道,
“四郎如今在军中,可是练出酒量了,倒敢同三姐夫叫板了?”
韩谨岳笑道,
“军中有严令不能吃酒,不过休假时时常被大家伙儿拉着去酒楼,倒是练了些酒量出来!”
卫武闻言笑道,
“好,那便让三姐夫见识见识,我们家四郎如今长进多少了!”
二人相携寻了一家酒楼,坐下点了如盐水鸭、粉丝汤、清炖鸡孚、松鼠鱼、美人肝、炖生敲之类的当地名菜,这厢你一杯,我一杯的吃起来,韩谨岳问卫武为何到应天,卫武只说是出来办差,韩谨岳知晓他办的都是皇差,当下也不多问,只是同卫武讲些军中的见闻,又应天城里的风物人情等等。
卫武如何的能言善道,几杯酒下肚,话题便引到了这南京城中的各家小姐身上,问起那乔家小姐来,韩谨岳的脸也不知是羞的,还是酒气熏的,却是红了起来,
“乔家小姐贤名在外,我们这些身在军营中的人都是听说过的……”
卫武便笑道,
“这些闺中女子为了嫁个好男人,便爱弄些这样那样的好名头出来,以后好嫁个如意郎君,这叫待价而沽!”
韩谨岳闻言不悦道,
“乔七小姐并不是那样的人……”
韩谨岳的心思单纯,如何能同卫武耍心眼,三言两语便被卫武勾得,将自己那藏在胸中的,对乔七小姐的一腔爱慕之意向三姐夫倾述出来,
当然这韩家四郎也不全是那被色所迷之人,倒是与那乔家七小姐有一回交际的,就是前头大灾,有流民到了南京城下,乔家七小姐亲自出面施粥,韩谨岳这小兵便是维持场面之人。
少年慕艾见得人美心善的少女要想动心,那是太容易了!
“乔七小姐便如那天上明月,皎皎不可亵,我……我只是心里偷偷想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