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武见状叹气道,
“罢罢罢!即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也不同你客气了!”
当下冲后头一招手,有两个汉子过来将那米忠南一左一右的挟住,往那木头桩子上一绑,卫武过去墙上取了一根短鞭来在手里试了试软硬,
“米兄即是来了我们北镇抚司,兄弟们先来个开胃的小菜给你尝尝……”
说罢便拉开了架势,短鞭便往那米忠南身上招呼过去,卫武这一手乃是跟着霍逊学的,却是头一回用。
这进了诏狱的犯人,进来都会有一顿鞭子好吃的,不过这打鞭子也是极考技巧的,长鞭不好用,短鞭适合初入门的新手用,且这犯人若是还想留着继续问话,这第一顿便即不能轻了,也不能重了,太轻不能震慑犯人,太重又怕把人打死或是打昏了,问不出想要的东西来!
卫武也不用旁人,自家亲自下手,扒了那米忠南的衣裳,上去一顿鞭子,打得那小子嗷嗷叫唤,后背之上左一道右一道全是血痕,叫到后头竟没了声息,卫武怕把人给打死了,忙让王行过去瞧瞧。
王行过去伸手指试了试鼻息道,
“大人无事……这小子太弱鸡,被疼得昏过去了!”
卫武点头,
“弄醒了!”
唐峻在一旁水缸里,勺了一瓢凉水泼向了那小子,米忠南身子一颤立时便醒了过来,却仍是不服软的,一双眼死死瞪着卫武,
“你……你这走狗?米某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将米某无辜下狱,我定要到陛下面前告你们锦衣卫滥用刑罚?枉害无辜!”
卫武呵呵一笑?
“看来米兄这是不想说了,即是如此再来一道菜……”
几人这厢将米忠南放下来?让他坐在地上双腿打直,脱去了鞋袜露出了十个脚指头来?卫武笑道?
“这刑具原本是用在娘们儿身上,用来拶手指头的……”
他此言一出那米忠南立时瞪大了眼,
“你……你敢……你敢……”
卫武笑眯眯道,
“兄弟自然是敢的?不过想着米兄乃是读书人?这十个手指头要用来写字的,不如……我们先在你脚指头上试试!”
说罢,王行几个便上前将米忠南的十个脚指头,一一套住,这厢立于左右两旁?将那拶子的绳头一拉,缓缓用起力来?不多时米忠南的脸色已是变了,双眼凸出?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
卫武眼看着他那十个脚指头由红转紫?之后又转成了紫黑?啧啧摇头道?
“米兄,你瞧瞧……若是再拉上半寸,你这脚指头便要断了……”
米忠南此时已是疼得满头大汗,双腿发抖,只身子被绳子牢牢绑住,半点儿也动弹不得,只能高声惨叫以舒缓身上疼楚之感,卫武挥了挥手示意两旁松了一松,待得那十根指头渐渐回复了正常血色,却是又吩咐道,
“再拶!”
左右再一用力,这一回却是比初一回更疼,那米忠南疼得是牙关咕咕作响,额头上青筋暴凸,
“啊啊啊……”
如此反复几回,让那米忠南的十根脚趾头在被拶断与未断之间反复拉锯着,那种痛楚却是无法言说的,此时的米忠南倒宁肯他们一次拶断了十根脚趾头,也好过这般折磨。
卫武这时便将那王大虎抄录的信件取了出来,在米忠南面前展开道,
“米兄瞧瞧,可是认识这信?”
米忠南疼的双眼模糊,但只扫了一眼便立时瞪大了眼,卫武冷笑一声道,
“现在你还敢说自己无辜么?”
米忠南犹自嘴硬道,
“这……这不过是一封家信罢了,有何不妥……”
“家信!”
卫武嘿嘿一笑将那译好的一封信又给他看,
“这个……你还敢说是家信么?”
米忠南脸色数变,半晌咬牙道,
“就是一封家信!”
卫武闻言一敛脸上的笑容,
“看来米兄是想将我们锦衣卫十八道大菜全数尝过了才会说老实话了!”
当下一挥手再不同他多言,又有人过来,将米忠南双手反背,手腕处用麻绳紧紧靳住,十个手指头反向伸了出来,便从墙上又取了拶子一套,一个个的套入了米忠南的十指之中……
不多时刑室之中又响起了惨叫声……
如此这般米忠南一介文弱书生,如何挺得过锦衣卫的刑法,却是手指头拶过一回,终还是那俺蹋舍不得十根手指头受伤,惨嚎着道,
“我招了!我招了!”
卫武很有些遗憾的看了看墙上挂满的刑具,
“米兄,读书人不是一身傲骨,有浩然正气么,怎得就这么招了!”
实际上那米忠南就是个没有骨气的读书人!
他倒真是国子监里的读书的贡生,只到这京师来一为读书,二最要紧的便是收了银子办事,却是有两桩事儿要办,一是花银子结交那些对朝局不满的读书人又或是大大小小的官员,另一桩事便是散布谣言,四处言及当今新上任的天子,乃是个自小顽劣不堪,放浪无骸,无德无行之人,实在不假老朱家的后代,也不知从哪儿抱回来的……诸如此类的流言!
卫武追问道,
“给你银子,让你办事之人是何人?”
米忠南道,
“是……是我在南昌府时的同窗,名唤做陆子玉!”
“陆子玉现在何处?”
米忠南应道,
“应是还在南昌府中,我每月将如何用银两拉拢人的情形告之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