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规道:“帮人没有错,但不要因为过于同情弱者,带入太多的私人感情去看事情。”
他这话,话里有话呀,珍珠问:“魏少爷,我现在病着呢,你有话能不能直说,别让我猜来猜去,伤神。”
魏子规问:“你是不是有让楚天河去看秦媛?”
珍珠点头:“只是想着让他们好好再把话说一说,做不成情人,或许还能做朋友嘛。”
魏子规道:“你惜命得很。秦姑娘跟你却不同,她性子软弱,可即便是这样软弱的人,想法一旦偏激起来,也会毫不犹豫走上绝路。可见情便是她的死穴,比所有东西包括她的性命还重要。”
珍珠想着不奇怪啊,自古痴情女子多嘛,女子一旦陷入爱情,那就是飞蛾扑火奋不顾身的:“重情重义不好么,我也很重情重义的,当你需要我时,我也是可以为你两肋插刀的。”
魏子规道:“这两日楚天河都有去秦府,听闻秦姑娘的情况稳定多了。”
“那很好啊。”至少秦媛不会像挂腊鸭一样又把自己吊房梁上。
魏子规举了一个例子:“有一回小子掉了一根羽毛,你见了,站在鸟笼前反反复复的说它可怜,说它什么营养不良之类的,喂的鸟食足足是平日的两倍。此后它总是喜欢啄自己的羽毛,因为它觉得只要羽毛掉了,它就能得到更多好吃的。”
珍珠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了:“你是说秦姑娘会像小子一样,伤害自己,只为了让楚天河去见她?然后形成一种依赖性,一种恶性的循环?”
珍珠沉默了。
她知道魏子规是想告诉她,有些事关心尽到了即可,自己不要过多介入。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好心都能转换成好事,有时促成的可能是一件坏事。
……
金秋临近,梧桐黄了,桂花开了,柿子熟了,婚期近了,魏子规和珍珠更忙了。
魏子规和珍珠上街采买结婚用品,她回头看了看已经恢复健康上了岗,穿着魏府家丁服跟在身后的王乾荪。
魏子规让她看路,她是想撞人还是想摔跤。
珍珠小声问:“你有打探到么?”
魏子规冷声道:“用美色么。”
这个梗过时了,能别提了么。她想到了几个新梗,得空与他抬抬杠,练练。
珍珠连打了两个喷嚏:“晋城的秋还挺凉的。”
魏子规解下披风给她披上:“谁让你穿那么少。”
珍珠心想哪是,她都穿了四件了,这才刚入秋,等冬天那得裹几件。
珍珠道:“不是我穿得少,是这些衣服不保暖。再冷点,还是得穿羽绒。”
魏子规有点印象:“那件特别丑还特别臭的衣服?”
珍珠腹诽就他那奇葩审美,还好意思评价她衣服美丑:“第一件成品有些差强人意也能理解的,不是丑,稍稍有些土气罢了。我已经修改过设计,在保暖和美观之间取得了完美的平衡。我让人去教鲸帮和古月教那些妇人怎么裁剪了,肯定很快风靡大晋。”
魏子规评价:“那衣服确实挺暖和的,塞的鸡毛鸭毛也比狐狸皮熊皮好弄到手。穷苦人家或许会趋之若鹜,可是衣服还是丑。”
他有听全她的话么:“所以我不是说我已经该过设计了么,你到时别求我给你做一件。”
魏子规问:“你上哪弄那么多鸡毛鸭毛?”一件衣服一只鸡身上的羽毛不够填充吧。
珍珠笑,找银子难,找鸡毛还不容易么,她要做的就是变废为宝。
珍珠道:“晋城那么多富贵人家,日日大鱼大肉,酒楼饭馆林立,每天杀的鸡都不知道有多少只。要鸡毛还不容易么。我让人定时定点收集,还不用花银子。”
就是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以为公主府的人喜欢收垃圾。
魏子规总算知道为什么这阵子天天有绒毛飘进他院子了:“难怪我总闻到臭味。”
珍珠想起他有轻微洁癖,小说的男主好像都逃不过这人设,珍珠让他放心:“暴晒消毒过的,绝对卫生。”
珍珠见了什么都想买,不知不觉又买了一堆。
逛着逛着就饿了,他们进了街边的饭馆,奈何正值饭点,人特别多,没空桌了。
珍珠看到角落里坐着个熟人,拉着魏子规过去了:“钟公子。”
钟盛正独自买醉,起身敷衍的行了礼数,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又坐回了椅子上:“请坐。”
珍珠唤来伙计点了菜:“红烧猪蹄、糯米莲藕,清蒸桂鱼。”桌面倒了两空酒壶,她看到钟盛的脸垮成了一个囧字:“钟公子是在借酒消愁?”
钟盛叹气:“千金买一醉,奈何满腹心事,怎么喝都喝不醉。”
珍珠心想这种小店的酒通常兑水,喝得醉才怪了。
钟盛瞟了一眼王乾荪手上的东西:“二位婚期将至,恭喜恭喜。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生四大喜事啊,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多值得高兴,可是你们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位夫人。”
钟盛语无伦次,悲从中来,忽的伏到魏子规怀里痛哭一场。
魏子规皱眉。
钟盛痛苦得不能自已,手拍着魏子规的胸膛,头在他肩上蹭着。
魏子规极力克制才没有把他拉起来揍。
珍珠赶紧把钟盛拉开,再不拉开,魏子规就要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