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规郑重的问:“你想清楚了?”他并不希望这是她一时冲动,事后又后悔成婚得太早。
珍珠点头。
魏子规面无表情的道:“晚上我和爹娘商量商量。”
葫芦口一役大捷,魏大人升了官,比从前更忙了。
既是他同意了,珍珠道:“那下一次进宫我也和皇上提一提。好了,你看书吧,别一会儿说我故意骚扰你,害你分神。”
魏子规道:“明日我和你去清凉寺。”
“好。”珍珠低着头乖巧的把椅子拉回原位,跑着出去了。
等她走了,魏子规的嘴角这才微微翘起了弧度,她莫不是害羞了吧。
他真是没有想到这会是她先提,她那样的没心没肺,除了赚银子对其他的事并不爱拟定计划,都是懒懒散散顺其自然的态度。
原想着他们之间订了亲,也不必太急了,等过一两年她性情稳定些,再由他说。
此刻,魏子规的心情是不错的,只是,这样不错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
他挪了一下脚,踩到了一硬物。低头一看,他最珍爱的那只狼毫笔已身首异处,断成两截陈尸在冰冷的地上,而罪魁祸首逃之夭夭了。
是他忘了,她的脸皮厚如城墙怎么可能会不好意思,那是逃佚了。
……
子意知道他们要去清凉寺也要跟去,她见魏子规面黑黑,小声问珍珠:“哥哥怎么了?”
珍珠道:“你哥太小气了,我不过弄坏他一支狼毫笔赔给他就是了,他还闹脾气。”
她当初扒他裤子用的也是这个词,不过。魏子规道:“我生气是因为你那不端正的态度,弄坏了东西不是想着坦白道歉,而是掩盖逃跑。”
珍珠反问:“我若是坦白认错,你会不会不生气?会不会温柔的摸着我的头夸我很诚实,因为我这种难能可贵的品德所以原谅我,循循善诱而不是板脸训斥?”
魏子规不说话,珍珠狡辩:“你看看,所以我不坦白是情有可原的。”
魏子规瞪她,她可真能颠倒黑白,敢情还是他的不对:“你不坦白难道我就不会发现就不会不训斥了么。”
珍珠嘟囔道:“至少能迟点看到你这张黑漆漆的脸。就是你小气,我要是弄坏的是子意的笔她绝不会生气的。”
子意点头,表示自己最大方了:“不管你弄坏我那多少支笔都没关系,全弄坏了都行。”
魏子规问:“她要是弄坏你的琴呢?”
子意急忙摇头:“琴可不得。”
“子意,你到底帮谁的。”珍珠扫了一眼:“于渐白不来?”这么好的亲近机会,她还以为于渐白定会跟呢。
魏子规道:“你和贾春沁打架的事闹得晋城人尽皆知,周国公亲自去了于府说是要好好管教女儿,婚事暂且不提了。于渐白就回去了。”好在当初两家只是口头先说,并未下聘。
珍珠道:“贾春沁的性子我也是领教了,于渐白若娶了,保准三天两头挨打,他爹娘估计也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我算是间接帮了他,得找他还这人情债。”
珍珠去大雄宝殿拜了佛,添了香油钱。她本想拦下一位相貌随和的小沙弥问问莫奕在哪。
魏子规道:“在后山。”
按着以往套路,珍珠还以为要见这种级别的高人,至少也得对个千古绝对或者猜个迷什么的,答对了才能通关:“怎么你知道。”
魏子规道:“你来之前就没先打听么,赵先生和莫先生二十年前便已是名满天下的学者。莫先生更是宝成十二年的状元,先帝为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择名师,原是选了莫先生的。谁料他脱去冠冕,留信一封,游历天下去了。”
珍珠好生佩服,好牛的履历,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是视钱财如粪土,功名如浮云。
珍珠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见这位这位莫先生不是死读书的书呆子。”
魏子规道:“一年前莫先生回到晋城便在清凉寺后山的禅房落脚,不少达官贵人前来拜访,也有想拜他为师跟着他学习,都铩羽而归了。”
珍珠好奇的问:“少爷,你不是最佩服这样的饱学之士么,那你来过么?”
子意道:“哥哥来过三次,不过恰巧莫先生都不在,娘说估计是哥哥和莫先生无缘。”
珍珠道:“我刚才捐了很多香油钱,这么满满的诚意,佛祖应该感受到了吧,就算我与那位莫先生也无缘,应该也能偶尔开一下方便之门,给我牵牵线吧。”
魏子规道:“你当菩萨和你一样见钱眼开么。”
穿过后山的小竹林,沿着小径走,珍珠见到了一间茅草屋。
茅草屋前坐着一个男人,那狂放不羁爱自由的背影似曾相识。
珍珠对于长相好的异性,记忆力也会跟着提升:“这不是那个个性大叔么,原来他就是你偶像。”
魏子规也颇意外。
莫弈全神贯注的看着棋盘,似没察觉到他们。
珍珠心想高人嘛,总要讲些排场身份什么的,对于这种无声的考验,她完全可以站上一个时辰雷打不动,直到他喝完桌上的酒,先憋不住去茅房。
魏子规看了白子的走势,执起黑子下在棋盘右上角,截断了白子的攻势。
莫弈抬头看着魏子规道:“棋艺不错。”
魏子规作揖。
珍珠笑着抛出高帽:“哪里哪里,跟您比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