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珺是真的睡着了。
不是装的。
直到他进去的时候,踩到屋子里已经坏了的木地板,发出了一声“吱呀”,才将人惊醒。
她睡得一脸迷迷糊糊的样子,不加思考地就嘟囔了一句,“再让我睡一会儿……”
江暮韫的步子顿了顿。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时珺。
在他的认知里,时珺永远是那么的自傲,冷冽。
他怔愣了一瞬,正要仔细看去时,结果躺在床上的时珺已经睁开眼,察觉到了周遭的环境,想到了自己眼下的处境,立刻收起了刚才的懒散,转而又恢复成了江暮韫所熟悉的一面。
她神色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人,问:“几点了?”
江暮韫站在那里,回答:“凌晨两点多。”
时珺算了算时间,自己是六点下班被人拐走的,如今凌晨两点,差不多七个多小时,秦匪应该应落地知道这件事了。
如果眼下他们还在京都的话,秦匪估计很快就能查到才对。
正想着呢,就听到江暮韫这个时候突然说了一声:“秦匪要和你说话。”
时珺立刻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骤然抬头看向了江暮韫。
江暮韫随之将手机递了过去。
时珺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的确是秦匪的手机号,当下拿了过来。
还没有等她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了秦匪满是担心的声音,“时珺,你现在还好吗?”
时珺嗯了一声,道:“挺好的,我刚还睡了一觉。”
秦匪:“……”
江暮韫:“……”
这两个男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这姑娘心真大,还是说她真的不怕危险。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睡得着觉。
片刻后,秦匪才继续问道:“江暮韫有没有伤害你?”
时珺:“没有,就是床不太舒服,睡得有点背疼。”
“……”
江暮韫从来没想过时珺还会有这么挑剔的时候。
按理说以时珺小时候那个处境和待遇,就是睡个水泥地都没有问题,如今却连一张普通的床都觉得不舒服。
看来是被秦匪给养得太宝贝了。
但电话那头的秦匪却知道,她是因为怀孕的问题,有点认床。
老爷子和他之前说过,时珺换到老宅的时候也是花了两三天才适应,那时候老爷子看她脸色不好,就想着索性把人全都搬去了秦匪的那个公馆里去好了。
但是时珺实在懒得动弹了,再加上老爷子在这里住惯了,换了个地方,只怕不舒服的就是他了。
因此就拒绝了。
当时他听的实在心疼,但又没有什么办法。
老宅远比公馆更为安全。
他比较放心。
但眼下听到这话,他心里之觉得揪心的很。
当即就保证道:“你等我,我很快就到了,到时候接你回家。”
“嗯,那你路上小心。”时珺回应了一声后就把手机还给了江暮韫,她低垂着眉眼,看上去精神的确有些差。
江暮韫看了她一眼,随后才接过了电话,朝门外走了出去。
一边走,他一边问:“怎么样,听完声音了,想好了吗?”
电话那头的秦匪沉默了半分钟,然后才出声:“想好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窗外响起了一阵阵车子疾驰而来的声音。
紧接着刺眼的车灯透过窗户照亮了半个房间。
瞬间,气氛变得安静而又紧张。
江暮韫手下的人面带仓皇地冲了进来,对自己的老板说:“小江总,外面有人把我们包围了。”
倒是江暮韫很是平和地说了一句:“没事。”
像是早就知道秦匪会来一样。
他神色平静地站那里,窗外的强光打进来,刺眼得灼人。
但是他却像是没感觉一样,睁着眼朝着其中一辆车看去,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笑,道:“想好了,那就一个人进来。”
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又吩咐了手下的人将各个出入口全部守好,别让其他人进来之后,就重新折返回了关时珺的屋子。
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差,再加上外面的车灯太亮,屋内的时珺基本上已经知道了。
这会儿正坐在床上朝着窗外看。
江暮韫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伸长了脖子看着外面。
他轻笑了一声,看着时珺,说:“这次,就我们三个人,把事情做个最后的了断。”
那低低地声线在这半明半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时珺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丝地凉。
随后就看到江暮韫上前,伸手,一把拽住了她。
还没有等时珺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喀”,一个手铐将她的手和床上的栏杆铐在了一起。
而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不用猜,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很快门就被推开了。
秦匪站定在门口,门外的灯光将他地影子拉得很长。
此时,屋内没有开灯,江暮韫就站在床边,时珺被铐在床上,而他则逆光站在门口,浑身带着沉沉地压迫感。
三个人,各自为阵。
气氛冷冽异常。
“来的速度挺快啊。”江暮韫率先开口,轻笑着说了一句。
秦匪从门外走了进来,声音沉冷道:“放了她。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没必要将她卷入其中。”
江暮韫冷笑了几声,“除了这句话之外,你还有别的新词儿吗?”
秦匪黑眸沉沉,情绪克制的让人觉得压抑,“江暮韫,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