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匪到底还是舍不得时珺这么累,第二天一大早他在吃早餐的时候,趁此机会就对自家爷爷和母亲表示,时珺公司那边有点事,需要提早点回去,就带人走了。
晚上那顿饭终究没有吃上。
秦老爷子对此倒是还好,因为他心里多少知道秦匪这是不想让时珺和丁茹多凑在一起,所以提前把人带走了。
倒是丁茹在知道时珺要走,多少有点舍不得。
毕竟昨晚上两个人聊厨艺的时候,小姑娘半点没有不耐烦,看上去真的挺喜欢厨艺的,和自己也算是趣味相投。
这可真的是不错。
毕竟这些年就连申宝儿这个经常来陪伴自己的人,每次听各种做菜的话题时都是要么坐不住,要么就是岔话题,完全不愿意听。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愿意听的,她还真多少有点喜欢。
可惜,时珺到底不是申宝儿这种千金小姐,每天闲着就是购物、聚会。她还是一家公司的掌权人,每天忙得连人都看不到,哪里能天天留在这里和她聊厨房这点事。
于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珺被秦匪给带走了。
临走前她还叮嘱着时珺有空就回来,尝尝荣嫂的厨艺,再陪自己多聊聊天。
这态度上的转变别提多快了。
不知昨晚情况的秦老爷子顿时惊到了。
一度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甚至怀疑自家的儿媳妇儿是不是吃药吃糊涂了。
怎么就一晚上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完全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倒是秦匪笑眯眯地替时珺接连应下,然后冲着秦老爷子得意地挑了挑眉,就带人走了。
那欠揍劲儿让秦老爷子没好气地嗤了一声。
德行!
随后就懒得搭理他,背着手,转身就回了屋子里。
只有丁茹还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两个人手牵着手地离开。
站在一旁的荣嫂看见了,便笑着道:“夫人这是舍不得了啊。”
昨晚上她就在房间里念叨着说时珺,说她竟然会厨艺,真是难得。
今早上看人家要走,又这样眼巴巴地看着人离开,显然是上心的样子。
“难得有个女孩子能够这样静得下心和我聊这些的。”丁茹叹息了一声,心里直接的可惜。
要是昨天下午就能聊上一聊,说不定晚上还能吃到她做的饭菜呢。
荣嫂也点头,“是啊,真的挺难得的。到底是一家公司的总裁,心静得下来,比宝儿小姐的抓耳挠腮可好了不知道多少呢。”
丁茹笑了笑,脑海里不免想到以前申宝儿第一次做饭的时候差点把厨房给点着的事,不过到底留在自己身边多年,还是有心护着的,“宝儿也有宝儿的好。”
荣嫂看她还是心里惦记着申宝儿,神色顿了顿,继而笑着道:“是,不过宝儿小姐适合做夫人的女儿,撒娇嗔怪,孩儿姿态。可要说当家主母,还得是时珺小姐,沉稳,内敛,感觉有种大家的气度,配得上咱们少爷。”
这一番话让丁茹也觉得似乎是这样。
申宝儿在自己身边长大,她是最知道这孩子的心性。
的确小女儿姿态的很,要当秦匪的妻子,以为她的家室或许可以,但如果像老爷子所说的那般,当秦家的主母,要扛起秦家,她的确不适合。
她那性子,太过娇弱,不经事,说不定最后弄巧成拙得反倒把秦家弄了个分崩离析。
那到时候她可就成了秦家最大的罪人,死了之后都没有什么颜面去见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当年出事的时候,还好老爷子还活着,咬着牙硬撑了下来,可接下来呢?
老爷子到底是老了,没个有能力的当家主母来扛,难道让她这个残破的身子来扛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思就渐渐转变了。
于是,许久后,感慨了一声道:“要是她能处理好时氏,嫁了人,不东奔西跑,然后再给秦家生两个孩子,让秦家开枝散叶,我也就随便他们了。”
这话里分明是妥协退让的意思了。
这让荣嫂略有些意外,“那您是同意了?”
丁茹轻哼了一声,言辞里带着几分的负气,“同不同意还不都是一样,难道那臭小子还能听我的不成?总归是儿大不由娘。”
身边的荣嫂听到这话当即笑了起来,“这话说得,他不听您的还能听谁的,您可是他母亲大人啊。”
丁茹才不相信这话,“还大人了,我现在就是被他糊弄着的老人。”
荣嫂听禁不住在那里抿着唇笑。
片刻后,丁茹才收回了目光,说:“行了,回去和老爷子也打声招呼,我们也该走了。”
顿时,荣嫂的笑容微滞,“夫人不留在宅院里吃个午餐吗?”
丁茹摇了摇头,“不吃了,我留在这里也留了两天了,该回去了。”
荣嫂知道,这些年老爷子对于夫人总归是不太满意的。
特别是老爷子特意找时珺这样一个能干的女孩子认做孙媳妇儿,就足以说明,他对于丁茹的态度了。
所以她也没有说话,只是搀着丁茹回了屋内,去和老爷子打了个招呼。
老爷子自然也不会挽留,嗯了一声,说了两句叮嘱的话,就让她走了。
听着车子引擎响动,并且开走的声音,站在书房里的秦老爷子手里的毛笔因为长时间的悬停,一滴墨水就此低落,晕染出了一片黑色的污渍。
冷冽的寒风吹过,窗外干枯的树枝在日光下影子在纸张晃动。
半晌,他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