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的话,不止对她们说,也是对你说的。”
时珺拢了拢披着自己身上的西装,就此起身,打算离开。
站在那里,脸上的笑意略有些发僵硬的章怡然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时珺早就知道自己躲在了暗处。
只不过是懒得搭理自己,这才没拆穿。
结果自己却撞上了枪口不说,还给自己添了一个虚伪的标签。
顿时她有些小小的慌了下,正想要解释:“时小姐,我……”
但话还未完,就被时珺给淡淡打断了,“放心,我既然不介意她们,自然也不会介意你之前和现在所做的一切事,所以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晃悠,来刷存在感。”
之前。
这两个字让章怡然那已经略显勉强的微笑彻底凝固在了脸上。
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章怡然突然觉得,玩完的不是安雅乐,而是自己。
比起安,时珺几乎将她那些错处全都摊开了放在了明面上,让她只觉得难堪得不行。
然而时珺却觉得自己不过是一次性将所有的都说清楚,免得在和章怡然之间再有什么交集罢了,所以站在那里还在继续道:“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秦匪说什么,因为如果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我完全可以让他不来这一场宴会,所以你们圈内的人和事你们自己维持,我不插手。”
时珺自认为自己已经把一切都说的清清楚楚了,也没有再继续留下来和她在冷风里说话的必要,转身就打算往屋内而去。
可刚走了没两步,身后章怡然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可你始终是要嫁进秦家的,京都的圈子你也始终是要踏入了。”
此时她的声音明显没了刚才的笑意,而是非常客观和严肃地说明了这一情况。
时珺脚下的步子一顿,转过头看向了她,黑眸沉静如水,不起丝毫的波澜,“第一,我要嫁的只是秦匪这个人,不是他的圈子。第二,就算踏入这个圈子,也只是生意往来,而不是人情往来。”
生意往来和人情往来这两者之间是有着很大区分的。
这意味着,她对待京都的这些人只是商业合作关系,而没有其他的联系。
章怡然沉默了两秒,随即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过那天的事,是我的失态,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声抱歉。”
作为大家族的小姐,这点姿态还是要展现出来的。
既然对方已经看出来了,那自己也没必要再扭捏解释了,还不如就此道个歉,更为堂堂正正一些,赢得好感。
可惜,时珺连这个机会都不给,直接就是一句,“没必要,你只是冷眼旁观一个陌生人罢了,这很正常,没有人规定你一定要为我出头。”
时珺如此豁达随意的态度让章怡然觉得意外且难对付。
是的,难对付。
她并没有觉得时珺这样是豁达和宽宏大量,只觉得她难搞。
软硬不吃。
这对于圈内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讯号。
秦家的老爷子和秦匪都是不怎么出面的人,如果再加一个不打算融入京都圈子的秦家少夫人,那秦家就真的是铁板一块了。
谁都撼不动。
这些年,圈内的人其实一直都非常希望秦匪能够在京都圈内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因为京都这个圈子不算大,几个家族之间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唯独秦家。
秦氏从来只论生意,不谈人情。
游离于这些家族之外,却偏偏又是最强的那一个。
于是这些家族的人都非常希望能送一个女孩子进去,从而为他们能够撬开一丝隙缝,能够和秦家除了合作之外,有着更加紧密的关系。
但谁知道,秦老爷子似乎是看穿了这一点,竟然找了个根本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
并且这个人也并没有打算和这个圈子有深交的意思。
这可不太妙了。
章怡然心中暗自计较了一番,但脸上却还是半点不显露,依旧得体地道:“但不管是不是陌生人,这么多年的教养告诉我,我的确是做错了,还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好,我接受。”时珺非常痛快且无谓。
章怡然看她这么随意,总觉得她不是走心,便笑着再次强调,“……我是十分真诚的,时小姐。”
她这般如此强制性的向时珺讨要这张脸面,这让时珺有些不耐了,“我活到现在,真的还是假的,我还是分得清的。”
章怡然的脸色再次僵硬了起来,语气已经变得十分的勉强,“难道需要我跪下来,才能体现我的诚意吗?”
面对她如此说话,时珺这下是彻底不爽了,“你的诚意在刚才的宴会厅上已经表现的非常明显了,章小姐。”
章怡然一时没听明白她话里的含义,还以为她在说章家宴会上安雅乐围攻她的事,于是解释道:“刚才是那些人不懂事……”
然而,时珺却在这个时候打断道:“不是那些人,而是你。对于你刚刚在宴会上冷眼旁观我被围攻,然后再伺机找机会来英雄救美这件事。”
时珺在看戏的时候,注意力可不止放在安雅乐那群人的身上,在宴会场上的人她也是全都注意了的。
其中自然不会漏了站在不远处静静观察的章怡然了。
安雅乐她们在围攻自己的时候,这人明明看见了,却始终没有任何的反应,直到有人过来和她说了一声之后,似乎确定了某种消息,然后才走了过来,故意装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