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韫脚下的动作一顿。
还真是没超过他所预料的那般。
看着时珺神色闲适,一副在这里躲清净的样子,江暮韫缓了口气,便笑着拾阶而上地道:“珺小姐不是说去洗手间吗?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时珺似乎早就感知到了江暮韫的存在,连头都没有回,波澜不惊地出声问了句,“小江总有跟踪癖?”
如此明晃晃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江暮韫却并没有任何的生气和局促,相反他非常理所当然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不紧不慢地坐在了一旁,道:“找自己的未婚妻,怎么能说是跟踪。”
是的。
未婚妻。
当初时寅给时珺找的联姻对象就是江暮韫!
他企图利用江暮韫把时珺给踢出时家这场局里面,顺便得到了和江家的合作。
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十分的完美。
只可惜,不想当工具人的时珺并不乖乖认命。
她私下里搞了一场大动作,将原本时寅设想好的局面全部打破。
不仅最后联姻计破裂,甚至还差点让两家的合作差点崩盘,反目成仇。
这也是为什么那个时候明明时珺在时家的地位已经如此之高,却最后还是被时寅一反常态的给强硬关了起来。
因为他不作出举动,到时候整个时家在南边反倒会树立起一个非常难搞的敌人。
而恰好那个时候时珺“病”了,这种默认行为也是时家和江家两家能够重新合作的契机。
只可惜,他们打死都没想到,也因为这场病,他们原想要伸出手摸向北方的第一步计划就被时珺给破坏了,甚至还误打误撞的把江家的死对头秦家给卷进了这场是非中。
导致最后无功而返。
江暮韫有时候在想,当时时珺但凡肯站在自己这边,说不定时局就变得截然不同。
不过如今她选择回来,应该是有所改变吧?
听说,当时自己赶着出国的时候,秦匪并没有找到她,而是扑了个空。
估摸着就是为了能够顺利从海城逃出来,所以对他使了个调虎离山计吧。
正想着,这个时候时珺却用余光淡淡瞥了江暮韫一眼,语气十分漠然,“我未婚夫是不是你,你心里应该有数。”
江暮韫淡淡地笑笑,似乎并不在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当年两家说好的。”
“如今已经不流行这些了,小江总还是别太当真。”
时珺今天的打扮和往日假扮他人时截然不同。
和周乔那种平平无奇不同,本身她的长相非常的具有攻击性的美。
再加上那一双沉静敏锐的眸子,那种高岭之花的冷冽无疑是致命的吸引。
江暮韫嘴角蓄起了一抹兴味地笑意,问:“那我偏要当真了,怎么办?”
时珺想也不想地就直接拒绝:“那我只能劝你趁早死心。”
江暮韫看上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打击,非常想得开地回答:“没关系,慢慢了解就好。”
慢慢了解?
这句话终于让时珺不由得正视地看向了对方。
她有些不明白。
他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交集,而唯一的交集就是当初她私下里搞小动作,让江暮韫丢了好大一个脸。
在这样的情况下,按理来说江暮韫应该对自己怀恨在心才对,怎么会……
反而对她说出这种话呢?
实在是奇怪的很。
想不出江暮韫目的所在的时珺不由得心生警惕了起来,最后决定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恰巧这个时候两位主角上场,那悠扬的小提琴声从屋内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
时珺便立刻借着这个理由,就此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该进去了。”
然后十分冷淡地就此离开。
江暮韫坐在那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里的深意重了不少。
这态度无论之前还是现在始终如一。
一点空隙都不让人钻。
江暮韫随即也不再浪费时间,而是起身跟着她也回了宴会大厅内。
此时此刻,两位准新人已经被邀请上台,双方父母正在说话。
女方的父母脸上流露出的是既欣慰又舍不得的复杂心情。
不过豪门世家,这种表情信手拈来,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她相信哪怕今天是她自己站在那里,陈梦也能同样拿出这番姿态来欢送她的订婚宴。
所以,时珺站在人群的最边缘处,就这么冷眼旁观地望着台上的人。
一张瓷白的精致面容在宴会厅的光线下,衬得更加的凛冽。
没有丝毫被动容的表情。
“其实,按照你我双方父母之前的约定,如今站在台上的人应该是你和我才对。”江暮韫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在她耳边出声道。
面对他如此的阴魂不散,时珺面色冷了几分,但也不至于到撕破脸的地步,只是当做没听见似的静静看着台上人的表演。
直到在看到江慕凡握着那个女孩子信誓旦旦保证自己这辈子只会爱这个女人一个的时候,突地轻嗤了一声。
那声音别人听不见,可就站在她身边的江暮韫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你是觉得他的承诺太假?”
这时,时珺倒是开口了,“不,我只是觉得太可笑。”
江暮韫一听,误会了她话里的意思,道:“其实,也不是所有男人的承诺都不可信的。”
“我不是说承诺可笑,我是说你父亲可笑。”时珺看着台上,径直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