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匪没有再问下去了。
因为他即使问下去,其实也问不出任何所以然来。
沈昂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
所以,没必要再交谈下去了。
“我回去再眯一会儿。”
他起身,就准备回宿舍去了。
折腾了这么久,什么事儿也没做成,脑子到现在还木木的,看来这药是真的不能多吃。
不过就是手抖多倒了两粒,药效竟然这么强。
坐在那里的沈昂见他要离开,急着起身,“别啊,你好歹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他怕说出来挨揍,顿了顿,继续道:“我好给你找医生啊。”
秦匪看他莫名地对这件事如此的坚持,突然间很想知道,如果自己真不行,他会怎么办?
告诉沈家的人吗?
然后呢?
暗杀他吗?
让谁来暗杀?
还是沈昂吗?
他会听家族的话动手吗?
应该会吧。
其实,从他让徐董做那些事的时候,就已经站好了队,做出了选择。
一系列的想法从他的脑海中胡乱的闪过。
“你倒是说啊,真是急死我了。”沈昂看他神游天际的样子,禁不住着急地询问道。
秦匪回过神,片刻后,他的脸色顿时沉重了下来。
当沈昂看到他抿紧了唇角,心里就此“咯噔”了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就此腾升而起。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看到秦匪点头,“嗯,是真的。”
沈昂震惊了,就连说哈都变得结巴了起来,“不、不是吧?!你是不是在糊弄我啊?!”
他们当了小半辈子的兄弟,按理说秦匪有什么头疼脑热,他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事。
就连当初他因为家里的事被送去秘密治疗这件事,即使对外全部封锁,可他却依然知道。
可‘不行’这件事,他竟然不知道?!
沈昂被他的这一肯定回答给弄得完全懵了,脑子几乎一片空白。
只觉得这些年秦匪的洁身自好终于有了原因。
怪不得那些年他天天都泡在办公室里,无论是波涛汹涌的妹子,还是清汤寡水如百合的妹子,他都从来不看一眼。
沈昂到现在都还很清晰的记得,那一次秦匪故意找时机去撞他,企图以此获得这位爷的注意。
谁料结果,还没等撞上去呢,就被这位爷身后的保镖直接给提溜着一路扔出了公司的大门。
而他则头也不回地就进了办公室里,从头到尾是如此的漠然。
当时沈昂还记得自己说他太直男,连半点怜香惜玉都不给。
而他回给自己的答案是,怕死。
毕竟以他的身份,那在京都属a级保护对象。
多得是人想要拿他的命。
当年正是如此,才会让他险些出了事。
以至于后来老爷子更是加倍的派保镖守护在他的身边。
不过好在这位祖宗不是那种纨绔子弟,喜欢去那种酒吧宴会上玩儿的人,他每天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办公室。
吃在办公室、睡在办公室、办公在办公室。
这一点让那些保镖们极为的方便。
但现在想来……
什么怕死。
原来,是他不行。
可,这事儿……
他怎么不早点说呢!
早点说,那之前的一切可能就全都不会发生了。
毕竟,他不行啊。
在这种家族里,而且还是他现在是独生的情况下,没有血脉的延续,根本不需要太过费心。
“你之前怎么不早说啊!”沈昂看上去很是懊恼,“你要早点说,就不会……”
秦匪敏锐地感觉到他未完的话里有什么重要的讯息,立刻就问:“不会什么?”
沈昂顿了顿,很快就面不改色地道:“就不会耽误治疗啊!眼下你们家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要有事,你爷爷还活不活了?!”
秦匪眉眼低敛,半晌后笑了,“你不说不就行了。”
相比较他的随意,沈昂明显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不说,绝对不能说,说了就完了,说了就全完了。”
秦匪觉得他所谓的完了,和自己所认为的完了必然不是一个意思。
“你是不是……因为以前的事,所以才……”沈昂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毕竟当年的事闹得挺大的,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秦匪那年才五六岁,当时心理创伤的后遗症让他被关在家里整整两年才慢慢缓过来。
但却落下了失眠焦虑症,以及可怕的洁癖。
沈昂记得小时候的秦匪是个极度抗拒去医院、看见穿白大褂的,甚至连消毒水都闻不得的人。
只不过后来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长大后,那份抗拒才没那么强烈。
可医院他依旧不喜欢。
向来都是家庭医生上门,而且穿得像是汇报工作的员工。
倒是为了周乔好想去了医院一两次。
一想到周乔,沈昂皱了下眉。
他都不行了,那还喜欢周乔干什么?
难道打算和周乔一辈子走柏拉图式爱情?
正疑惑呢,就听到秦匪懒懒的一句,“大概吧。”
沈昂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回答刚才自己的那一句询问。
大概吧?
所以真的和当年有关?
一瞬间,他想起了一个词:应激性心里障碍。
所以当年留给秦匪的不只是失眠和洁癖,还有……
站在他旁边的秦匪玩味儿地看了他片刻着急不安的神情,然后就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