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模样介于平易近人与豪放不羁之间。细长的柳叶眉,一双微微促狭的眼。
他身上一件深蓝色的长袍,金丝带束着长发,腰间悬着一枚翡翠。从装扮上看,有点像是出生权贵之家。
男子低眉垂首,不顾场合的一下又一下的拍掌。清脆的掌声配上这无人敢喘粗气的寂静,显得有些突兀。
男子鼓了几下掌,用拍掌的手指扣了扣鼻孔,在桌子下擦了擦。
“咳咳,难得呀。世态炎凉中,难得能出一抹侠肝义胆的真情。”他自顾自的说,端起酒杯品了一口。
这种环境下,又多出一个敢于插话的人,那边立马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连龙文牧和那天妖师都随即望去。
龙文牧是没想到,这种场面下,居然还有人敢于出头。
有些好奇的感应了那人的修为,却发现感知不出来,恐怕是他可以隐藏了。
“呵,又来一个出头的?今天不怕死的都扎堆出来了是吧!”天妖师本就恼火,见居然还有人敢冒出头,怒火中烧。
那男子把酒杯放下,砸吧了两下嘴,表现出一副临危不乱,或者说悍不畏死的样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这里闹事,是你们几个先坏了规矩吧。”
“臭小子,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天妖师的同伴帮腔喝到。
“可惜呀,不巧,我就爱管闲事。”男子居然据理不让。
天妖师脸都黑了,一个扮猪吃老虎的,还有一个不知来历的。今天这些赶着投胎的当真是一个接一个。
天妖师本就仗着自己的修为无所忌惮,此刻岂会轻易罢休。
跟他一起的一个同伙朝着那男子走去,而天妖师本人则是朝龙文牧这边走了过来。
天妖师气势汹汹,明显想报刚才的一箭之仇。然而他这边还没动手,角落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哼,一道身影像是破布一样飞了过来。
猝不及防飞来的是天妖师的同伙,口中喋血,好似被人扔飞的抹布一样直挺挺的飞出了门外。
天妖师整个人一怔,豁然扭头,才发现刚才那个出头的男子正提起一只脚,摆着踢腿的动作。
那人没有出手的时候,旁人没能探查出他的修为。而他踹飞对手那一下,让气息彻底暴露了出来。
“上……上品……”天妖师等着双圆眼,先前的气焰仿佛被人用一盆冷水给浇熄了。
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竟是上品天妖师的修为!
连龙文牧都暗暗惊了一下。
在坊市里,虽然天妖师不少,但上品却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天妖师本人才是下品,哪能想到这小小的酒馆里居然还有一个上品在。
他和他的同伙联手也不可能是对手,知道这次惹上了硬茬子,脸色隐约有些发白。
连退了两步,低喝了一声:“走!”
最后含怒朝着龙文牧瞪了一眼,亡命般的夺门而出。
看戏的人喧哗成一片,本还想今天这事儿怕是会一发不可收拾。谁知道对方几个居然被吓破胆逃跑了。
随着那几道身影消失在夜幕下,一场闹剧就此平息了,围观之人无不松了一口气。
“少爷?”夜阑询问龙文牧的意思。
龙文牧摇摇头,表示不用去追了。
插手只是心血来潮,况且人生地不熟,不易招惹太多是非,就此打住为好。
酒馆的掌柜领着女子上来连连道谢,龙文牧抬手拒绝了他们的谢意。
酒馆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喧闹,许多人津津乐道刚才发生的事。对龙文牧还有那插手的上品男子评评点点,称赞不断。
吃的也差不多了,龙文牧叫上夜阑,准备去住处。
“那边的兄弟,怎么就急着走了?何不过来一起喝两杯?”龙文牧前脚才踩在上楼的台阶,耳边立马响起了来自角落的呼喊声。
回头朝向那边方向,只见先前的男子正翘着腿,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
“萍水相逢,下次吧。”龙文牧回应了一声。
“萍水相逢未必就不能成莫逆之交……不是,我们一起打过架,这能叫萍水相逢吗?诶,我说你,我就想跟你喝两杯,给个面子!”对方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但龙文牧显然没打算理他,在对方喋喋不休的叫嚷的同时,已经径直的上了楼。
找到了房牌对应的屋子,进了里面。
屋内装饰还算精致,一张大床配上桌椅箱柜,屋门也能以房牌布下禁制。
夜阑习惯性的打理着床铺,龙文牧找了张椅子坐下。
“刚刚那人,我觉得为人挺好的。少爷你干嘛不理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想招惹是非。”龙文牧说。但这话说出来又觉得有点违心。其实是见了刚刚那人的言行举止,总觉得跟他扯上关系会变得很麻烦。
今天经历的事不少,只想好好休息一晚。
床铺好了,夜阑本想让龙文牧上去休息,但最后被龙文牧拎小鸡一样拎着扔了上去。龙文牧自己则是取了个蒲团出来,坐在门边闭目调息。
夜渐渐深了,夜阑已然入睡,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龙文牧闭目冥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清早,天色逐渐大亮,龙文牧和夜阑收拾了一番之后离开了屋子。
前一天领略了坊市的闹热,今天该做正事了。既然要参加拍卖,就得先找到拍卖行的所在,打听清楚拍卖的规则才行。
两人联袂下楼,前去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