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于高处,目睹着汹涌的兽潮滚滚而来。
龙文牧扪心自问,如果是让自己独自处于这样的兽潮之前,心里也难免生出胆怯之意。
兽吼震耳欲聋,连天妖师面对这等妖势的时候都无比凝重。所有人里,只有最前方的谷河坦然如初。他轻轻抚须,再探手在朝前挥去,如同弱风拂柳,亦或是清风拂面。淡薄的轻挥,不带走一丝人间烟火,甚至平和到抚平人心底的浮躁。
修妖之道,修为一层一重天。亦如谷河所说,当修为通天之后,所见所感也将与芸芸众生不再相同。
龙文牧驻足,所有天妖师亦在同一时间停下了所有动作。
在众多目光交汇的前方,清风徐徐,抹去这荒原之上的狂暴。有妖兽在冲到众人跟前之时便咽气倒下,随着第一头妖兽的倒下,剩下的妖兽陆续断绝了气息。
无形的力量在荒原的上空弥散,就如抹去朝雾一样将无数的生命尽数抹去。
断绝了气息的妖兽从十只,到百只,到千只……所有的一切仅仅发生在转瞬之间。
兽潮不再推进半分,被无形之力所阻,亦在无形中陨灭。
龙文牧整个人呆若木鸡,看着妖兽在成群的倒下。就像是造物者无形的手,轻巧的挥散了鲜活的生机。
死了?
数以千计的妖兽仅仅在谷河的挥手之下就尽数死去,没有鲜血,没有恐惧,在平平淡淡中死去,这种事哪怕以龙文牧的见识也难以相信。
兽潮停了,兽群几近全灭,谷河再次拂袖,余下尚存的妖兽发出惊恐的吼叫,但紧随着便失去了生机。无形之力如镰刀般在妖群里收割,无论妖兽的强弱。
尘烟逐渐归于平静,平静的不光是下面遍布妖尸的死寂荒原,还有上空观望的人群。
前一刻浩浩荡荡的妖群,留下的是满地妖骸。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只极其幸运的妖兽侥幸活了下来,在惊恐中四下逃窜,但这种已经构不成威胁的独妖,早就没有人去理会。
龙文牧神色僵硬,诸多天妖师更是面无表情,像是还没能接受眼前的状况。
两次挥袖,近万妖兽葬灭在眼下,这种事若非亲眼所见,谁敢相信。
这种事寻常的天妖师做不到,至少在场的除谷河以外的天妖师谁也没有这种通天的手段。
云嘉愣愣的回过神,目光不住颤动:“尽然……会有这种事。”
任何一头达到大妖层次的妖兽都不容小觑,更别说其中不少还是蕴含龙脉的妖兽。覆手便夺去这众多妖兽的生机,这是何等的伟力。甚至说,人之力,居然能强大到这种地步吗。
龙文牧回头望向谷河,心中对谷河刚刚的话有了些明悟。人的实力成长,眼界也会成长。自己感到棘手的威胁,放在谷河面前,仅仅只是挥手两次便可解决。看过了这一切,心头难免悸动。
其余天妖师面面相觑,或深思,或赞叹。
“谷老出手,叹为观止。”有人感叹道。
谷河轻轻摇头:“不必称赞,老朽只是比你们多修行了些年月。”
多修行了些岁月,怕不仅仅口头所说这么简单。
许多天妖师围绕谷河周围,道出方才所见的惊叹,亦或是对谷河出手时施展之力多加询问,谷河都毫不吝啬一一作答。
龙文牧在不远处静静凝听,倒不是不想了解更深,只是那样的境界,对现在的他来说还太过遥远了。
偶然注意到陆万博也在一旁,缓缓靠了过去。
“谷老的实力不是你能想象的,臭小子你要是想问修炼上的事,劝你省省吧,好高骛远对现在的你没什么好处。”陆万博轻轻哼了声,不看龙文牧的脸都猜到他要问什么。
龙文牧咧了咧嘴:“前辈提醒的是,其实不说我也知道的,修为若是太低,而又太过执着谷老那样的境界只是眼高于顶,追求太过遥远的事往往只会适得其反。”
“知道就好。”陆万博冷冷的说。
表面虽然冷言冷语,但心里倒也不是完全反感龙文牧。
虽然这小子欠揍,而且犯贱,但不得不说他在修炼一事上看得还算透彻。若换了旁人,恐怕早就想入非非了。想的太多,有时候反而是修炼上的一种负担。这世上有多少人,心里想着修妖之道的巅峰,最后却落得寂寂无闻。但也并非是要抹去追求之心,只是在追求之前,更需要的是能认清自身。
陆万博即便再看不惯龙文牧,但也不得不承认,龙文牧是他见过天赋最好之人。虽然现在还修为尚低,但以后,他未必就不能到达谷河那种境界。
“其实,我是想问问谷老的事。”龙文牧稍微压低了些声音,“谷老有这种实力,他究竟是什么人?”
寻常天妖师在谷河面前根本不够看,谷河这种实力,绝不可能是默默无闻之辈。但云轩国的绝顶强者中,龙文牧耳闻过的只有白朗和鹿九天两个。
陆万博斜眼看了他一眼,依旧是冷冰冰的说:“谷老这近百年都在外云游,你们这些年轻一辈不认识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顿了顿,撇了龙文牧一眼:“你有没有听过云轩国三柱?”
“云轩国三柱?”龙文牧疑惑。
“我听说你加入凌云堡之前来历平平,没听过也正常。”陆万博依旧高傲的不屑,但又耐心继续道,“衡量一个帝国是否强大,妖师多寡只是一部分,还有另外一个方面,那就是最顶级的战力。别国怎样且不论,在我云轩国就有三个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