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厌烦的推开一大堆奏折。这些奏折都是劝他趁乌骨人退兵赶快增兵加强防守以备乌骨人再一次南下的。
可是张行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关心这些。
从镇江传来密报。太上皇在江南频发旨意任意插手地方事务。每到一地就要修建园林池塘以供他游乐。地方的负担猛增,官员和百姓都怨声载道。
更关键的是现在太上皇在南方隐隐有与自己分庭抗礼之势。
张行是在乌骨人大兵压境的时候被自己的父亲硬推上皇位的。然后父皇他老人家就马上溜出京城逃命去了。留给自己一个内外交困的烂摊子。
张行虽然当皇帝的时候百般不愿意。可是这几个月来他也慢慢的尝到了权力的滋味。现在如果父皇与他争夺皇位,他一定抗争到底!
“陛下,军器监监事汪用和求见。”太监刘烩禀报道。
“让他进来吧。”张行下意识的说道。然后他就后悔了,现在他实在没有心情见任何人。
可是话已经出口就收不回来了。
军器监的监事汪用和走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每个人都吃力的捧着一个长木盒。
“陛下,上一次陛下下旨让臣仿造的铁铳臣已经造出来了。”汪用和躬身说道。
张行现在才想起来他吃惊于真定府和盐山两次打败乌骨大军就命人暗中调查。
调查的官员花费重金给他送回来一只铁铳。据说这东西威力很大。张行就下旨命令军器监仿造出一只试试。
今天汪用和是进宫交旨来了。
“好,仿造的怎么样啊?”张行有些敷衍的问道。
“军器监集中了我大楚国的能工巧匠,造这种东西一点难度都没有。而且臣已经命人试过了,仿造的铁铳威力还在原物之上!”汪用和得意的答道。
“好”张行再一次的说道。铁铳这东西再好又有什么用?也不能用它去对付自己的父亲。
张行现在整天想的都是怎么样能让自己的父皇赶快回京城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臣想请旨是不是在军器监中加造几百只以备未来之需。”汪用和接着说道。他完全体会不到现在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的心情。
张行一愣马上就想到了钱这个让他头疼的问题。大楚国现在太缺钱了。现在一想到乌骨人带走的上千万两金银,张行就心疼的不得了。
李棁这个往来奔波到乌骨大营中谈判的主和派已经让他发配到资州去了。
都是这些胆小的主和派把朕误了。否则也不会国库现在空空如也。
张行一直在自大和胆小如鼠之间徘徊。乌骨大军来了,他就变得胆小如鼠。乌骨人走了,他又变得自大起来。
乌骨人狮子大开口的时候,张行全力配合。要多少就答应给多少,完全不管给不给得起。
现在汪用和问他造铁铳的事情时,张行又心疼起银子来。
“现在国事艰难,国库空虚。先造五十把试试吧。”张行说道。
来的时候满心欢喜,走的时候垂头丧气的汪用和出去后张行立刻下旨替换江南父皇身边的所有随从侍卫,同时派出礼部侍郎肖严迎请太上皇回京。
可是传旨的太监赶到肖严的府上却碰了一鼻子灰,礼部侍郎肖严的府邸已经人去屋空了。
直到这个时候,从皇上到大臣才都想起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见礼部侍郎肖严了。
都怨该死的乌骨人,实在是忙昏头了。
大楚国的礼部侍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大楚国怎么乱到这种程度了?
张行急忙召见给事中吴冕。
“礼部侍郎肖严去真定后回来了吗?”张行问道。他现在急着要把太上皇从江南接回来所以很着急。
吴冕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旁边的太监刘烩一眼。
刘烩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禀报道:“陛下,乌骨人退兵后肖大人曾经几次在宫门外求见。可是当时陛下太忙了都推掉了。”
张行愣住了。他想了半天觉得好像有这么回事,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么他现在在哪里?还有他的家人都去哪里了?”张行问道。
可是没有人能够回答。
“查!给我彻查!朕马上就要知道结果!”张行怒道。
几个时辰后皇城司的官员禀报一个月前有人曾经看见肖严带着两辆牛车出城。牛车行走的方向好像是向南。
“臣记得肖严是临川人,是不是他已经回老家了?”吴冕说道。
“回老家了?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走了?大楚国高官厚禄养着的都是这样的人吗?”张行余怒未消的说道。
吴冕想到肖严心里是有愧疚的。他送肖严去真定府的时候明明告诉肖严回来后陛下要升他做礼部尚书。可是肖严回来的时候陛下早已经任命他人做礼部尚书了。
作为一个臣子他根本不能指出皇上的言而无信。
这些年肖严出使青白王朝,后来又渡海与乌骨人谈判,再到真定府招安。干的都是屈辱和冒着生命危险的事情。
每到遇见这样事情的时候陛下和大臣们都会想到他。这一次陛下想让肖严迎请太上皇回京城同样也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迎请不成功,在陛下眼里这就是无能。如果强行把太上皇从江南带回京城,必然遭到太上皇的怨恨。
将来陛下想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孝子,很可能会拿那个迎请太上皇回京城的大臣治罪给太上皇出气。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