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菲一想到某个人,不由得浑身打颤。
不,那个其实已经不算是人了,而是堕入了魔之道、与异魔的血肉亲密融合,从而转生而成的新异魔品种。
雷霆看到,自己的队友伊菲和萨迪奥,对着墙角上的射手座图案,竟足足沉思了好几分钟。他一头雾水,开口打破沉默,问起图案的来由。
“啊,忘了你不知道这件事。”萨迪奥才意识到。
“是桑托斯……是他。”伊菲回答,紧绷的神色并没有缓过来。“是三年前叛逃了钢铁长城,选择与人类为敌,与异魔为伍,我们长城最大的背叛者。”
有关于这个人,雷霆觉得似乎在不久前听过。“是……你们之前说的,丹妮的前任恋人?”
伊菲和萨迪奥纷纷抬头望向雷霆,没有否认,也就是承认了。
“万万没想到,桑托斯竟然开始策动其他长城猎魔者反叛。”伊菲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必须马上回去报告这件事!”
没等三人离开研究所二楼,雷霆手腕上的异魔雷达突然剧烈报警,甚至还震到他的手臂发麻。
雷达机械的声音警报道:“有激烈的异魔反应。等级:君皇级。有激烈的异魔反应……”
君皇级异魔。这是黑白厅至今还未遇到过的等级。就算是雷霆,近期所遇到最高级的,大概要算刚开始立足猎龙大厅时所讨伐的舰船级异魔,即魔鲨尼克斯。
当然,这不算上一年前,对他造成了严重伤患的某鬼神级异魔。
事情回到当前。当伊菲和萨迪奥听见“君皇级”字眼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该不会是……桑托斯已经来到这里了吧……”对于伊菲而言,能想到的君皇级异魔,只有这个人了。
萨迪奥马上跑向窗口,观望窗外的形势。
闪电和暴雨由始至终从未听过。在暴雨下,站着一个身穿白银色大衣的高挑男子。黄金的长发被雨水淋湿,披散下垂在背后。
“他来了。”萨迪奥短暂而低沉地告知同伴这个可怕的事实。
伊菲深吸一口气,做好觉悟,嘱咐道:“等会见面的时候,你俩千万不要先动手。或许,我能说服他放我们离开。”
黑白厅没有像老鼠一样灰溜溜地逃掉,而是走出了研究所中心,和那位男人见面。伊菲心知,这是一次躲不掉的见面。
来访研究所的男子,滴着雨水的长刘海下是一副英俊的英伦标志面庞,高鼻梁,蓝色双眼,面带一丝懈怠、不管世事的闲情逸致。
“我闻到了熟人的气息,所以,就赶过来了。”被伊菲叫做桑托斯的男人,用没有起伏的声调如此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几个来自长城的鹰眼成员……是跟你一起跑了吗?”伊菲问道。
“是他们自愿加入的。”桑托斯说。从见面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表情似乎从未变过,彷如面瘫。不过,在看到伊菲沉默以对时,他突然问:“丹妮还好吗?”提起旧人的名字,他动容了一些。
“很不错。”伊菲回答。“如果你还在的话,她可能不会如此疯狂地工作。”
“真不让人省心。”桑托斯惋惜着,把目光别到一处。“我迟早会接她离开,然后亲自照顾她。”
“丹妮不会跟你走的。我们都还记得,你背叛的时候,是如何对同胞痛下杀手。”说完,伊菲的双镯回应了主人的怒气,在活跃地颤动。但是,主人拼命抑制住内心的怒气和失望,也压制了双镯的魔能。
“叙旧到此为止了。”桑托斯收拾原来的心情。“我过来,就是想看看你的新队友,以及他的能力到底如何。”
桑托斯边说着,湛蓝的双目转而盯着她身边的雷霆。
左手负伤被绷带和木条固定好。深黑的职业猎魔装甲在右小腹和肩部都受到了损坏。腰间的武器更是奇怪,竟是一把镐子。桑托斯觉得这个人,总体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亮点”和值得去警惕的地方。
“我想给他一点点试炼。”
伊菲意识到了桑托斯的目标,连忙大喊:“住手!不要对我的同伴下手!”
然而,太迟了。
在雷霆眼里,桑托斯只是展现了一个抬手的动作,便完成了攻击。
只能在脑海里仔细回想,过程到底发生了什么。桑托斯瞬间变身成难以分辨出形象的巨大异魔,以手中的利器发动低位斩击,再操控巨大的身躯折返原地,解除变身。整个过程完全超出了人类的反应能力,连残影都没有留下。
雷霆意识到自己被击中后,马上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他想爬起来,发现——自己右腿膝盖以下的部位全部不见,只留下地上一滩粘稠的血水。
剧痛使得他几乎晕厥,睁不开眼。
伊菲马上护在雷霆身前,怒视桑托斯。萨迪奥马上查看雷霆的重伤。
“这一点点,还不算是试炼呢。”桑托斯说完,仅一抬手,又顿时再度变成巨大的异魔。
这次,所有人都看清了桑托斯的真面目。那是五米高的赤红人马之躯。戴着头盔,面目难辨;上半身彷如湿婆、却只有两双手臂,各手持着不同的刀剑;下半身是帕加索斯。
君皇级异魔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它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奔来,分别踢飞了伊菲和萨迪奥。后者重重撞碎了研究所的大门,在碎石堆中晕厥过去。
雷霆刚刚爬起来,就感觉到眼前已经有能够致死的绝望之息。但是,没等反应,他就被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