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思懿出现在1601门前的时候,柏苍则现身在了一处葬礼的现场。
葬礼很安静,哪怕在火葬场灵堂等候火化的时候,亲友也没有几个,媒体来的人比亲友反而更多。
直到下午媒体人也都拿到了自己需要的新闻素材陆续从报恩福地撤离,这块偌大的墓地更显得空旷孤寂。
到了最后,小猫两三只的亲戚们也都散了,只有穿着黑衣的男女站在墓碑前。
男人看着墓碑上的字,面色憔悴又讥诮,他低低地道:“爸……你这一辈子,养大了将近一百多个孤儿,上了那么多回报道,可你感动了谁,到最后,只有几个人来看你,你养大的那群白眼狼一个都没有出现过。”
站在他身后的年约三十多岁的黑衣女子依然看得出气质容貌不错,她抬手轻轻拍了片男人的肩膀:“哥……。”
“我没事。”男人闭了闭眼,擦了擦脸上的泪。
黑衣女人轻叹了一声:“爸爸看到这样的情况想来也会醒悟当初应该对我们好点的……。”
“老头子现在醒悟还有还有什么用,我在纽约为了多赚一点生活费,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半夜在危险街区送外卖,差点被子弹打穿脑袋的时候,你在美国离婚被家暴,差点被那个混账逼着去卖身的时候,他在哪里?他在资助那些白眼狼!”男人冷笑一声。
黑衣女人低声有些哀求地道:“哥……爸已经走了,他给我们留下了拆迁款能给你抵债,甚至……你不要再怪他了。”
“是,你们的父亲甚至用自己的命给你们换了赔偿金,拆迁款给哥哥抵高利贷的债,赔偿款给妹妹抵法院判决的赔偿款,看起来挺完美的计划。”
一道凉薄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了起来。
兄妹俩都没有想到竟有人还没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齐齐吓了一大跳,转脸看向来人。
但见那高挑淡冷,西装革履斯文俊美的男人穿着黑色风衣悄无声息地站在不远处,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穿黑衣断袖的彪形大汉。
而这个男人一身冷漠的气息融在墓园中的感觉几乎让人疑心是地狱使者。
兄妹俩咽了咽口水:“你是谁!”
柏苍淡淡地道:“一个知情人。”
“你知道什么!故弄玄虚!”男人不客气地怒道。
柏苍微微弯起猩红唇角,笑容冰凉:“第一、我知道你们父亲跳楼是因为你们两个都在国外惹上了大麻烦,他是为了给你们凑钱才跳楼;第二、我知道普瑞给你们父亲的死亡赔偿金最多百万,不会像你们和你们父亲预期的那么多,抵不了你妹妹的罚款与赔偿。”
兄妹俩瞬间面色大变,尤其是身为哥哥的男人立刻厉声道:“不可能……。”
他顿了顿,忽然满眼警惕地盯着问柏苍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那个逼死我爸的项目负责人!”
柏苍轻嗤一声,随后看向女人,莫测地道:“这位小姐,你还没给自己的哥哥说真话么?”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女人顿时心虚起来,垂下脸。
柏苍轻笑了一声,随后取出一只录音笔,轻轻按下了播放键——
男人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妹妹,随后他就看见自己的妹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你会有这个录音!”
柏苍淡淡地道:“为什么我会有这个录音,你没必要知道,但是我们能好好坐下来谈话了么,我没兴趣在墓园与人谈生意。”
……
墓园那边的事情有了解决的反感,而仙居一号这边却陷入了诡异的僵局。
温念白瞬间眉宇一凝,冷了脸,但还算客气淡然地道:“阿姨,这种话柏苍都没有说过,你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的儿子呢?”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对庄思懿有一种古怪的熟悉感。
这一位夫人,都习惯用温婉的面具伪装自己的本性,也都长着温柔风格的面孔。
她看见庄思懿的时候,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不过庄思懿明显因为娇生惯养,更不擅长掩盖自己的本性。
庄思懿却挑起眉:“瞧瞧,这不是露出真实的嘴脸来了,你不就是冲着苍儿的钱来的么,瞧瞧那一屋子的衣服,抵你不吃不喝几年工资了?”
温念白深吸了一口气:“我的男朋友送我一些衣服,我自认不过分,我的工资是不如他,但我的工资要买那些衣服还是可以负担得起的!”
庄思懿冷笑一声,轻蔑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就凭你,也买得起希尔斯这个当过几大高奢牌主理设计师工作室的衣服?”
温念白一愣,她虽然买不起哪些奢牌,但是希尔斯的名字,她还是听过的。
“那些衣服……。”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些衣服确实品质精良得过分了。
作为在一家服装集团工作多年的人,她因为知道除非某些极度特殊的面料,其他矜贵面料在工业化生产的时代,更多的价值还是体现在附加品牌价值上。
所以她一直觉得那些只有水洗标和简单领标的衣服不过是大厂出来的设计与面料精良等贴牌的产品,比普通的衣服贵一点,大几百到千把块一件,却也负担得起。
看着庄思懿那不屑的表情,温念白知道自己解释也会显得像掩饰,何况,她为什么要解释?
温念白淡淡地道:“我男朋友送我的东西,我就收下了,怎么了,至于您,是不是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拿出一千万的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