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蕙兰在地上顽强地挣扎了几下,强行把僵直的身子挺起来,哆哆嗦嗦地直起身,双手按住膝盖,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知道了多少?”鱼蕙兰目光阴沉地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看你愿意告诉我多少。”雷长夜淡淡地说。
“如果一个字都不说呢?”鱼蕙兰沉声问。
“无所谓。”雷长夜摇头一笑。
鱼蕙兰目光凛然望着他,紧紧抿住嘴唇。
雷长夜点点头,站起身来。他知道,想要现在就撬开鱼蕙兰的嘴,是痴心妄想,不过他有的是时间,先晾她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雷长夜来到三脚金蟾楼,一进门刚好遇到宣锦和他一起进门。原来,昨天晚上,紫馨让宣锦回山,她守卫铁牢一整晚。
雷长夜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紫馨为什么要亲自守卫武盟牢房。昨天紫馨和糜竺约定了复活东方朔和汪芒,她肯定是趁着夜深人静,和糜竺交易了玉符。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东方朔和汪芒就精神抖擞地走进三脚金蟾楼,一点也没看出这俩货已经被马忠射死过一次。
雷长夜照例还是到铁牢看一眼鱼蕙兰。她在铁牢里关了一晚上,穴位都已经解开,此刻跪坐于地,闭目养神,并不去看门外的任何人。
反倒是紫馨已经靠在铁牢门旁的墙壁上,呼呼大睡。
“大师兄——”毕一珂兴奋无比地声音从楼上传来。然后噔噔噔噔的脚步声滚雷般传来,然后咚地一声,毕一珂从楼梯上直接跳下来,落到雷长夜背后。
“嗯?!”紫馨幡然醒转,挣扎着伸出手。宣锦拉住她的手,扶她起身。
“小师妹,什么事?”雷长夜头也不回地问。
“崔辟的大公子亲自来了,说是要代表成都府衙提走要犯鱼蕙兰。”毕一珂着急地说。
“他的消息挺快嘛。”雷长夜笑了。
崔辟的大公子崔钰贪花好色,游手好闲,而且此人口味独特,和成都府附近州县几座道观中的fēng_liú女冠打得火热,显然对坏女人有偏好。
就因为这位大公子实在不成器,所以崔辟才兴起培养小公子崔横的心思。不过他是没想到小公子一放飞自我,更不成器。
“锦儿,馨儿,麻烦你们押解鱼蕙兰和我走一趟。我们带她去见见这位崔大公子。”雷长夜站起身来,望向宣锦和紫馨。
“雷兄,你想……嘿嘿嘿嘿!”紫馨的脑子还没清醒,想象力已经朝着黑暗面飞去。
“馨姐,雷兄岂会如此。”宣锦也是一阵心跳脸红,但是她对雷长夜还是有信心的。
“浣花燕在各大方镇的赏格丰厚,咱们蜀武盟缺钱,自然是价高者得。”雷长夜微笑着说。
一旁牢房里的三个大玩家一听这话,全都吓醒了。
“雷长夜——不要啊!”蒋干当时就急了。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糜竺也叫了出来。
“雷坛主,有话好说,若是价高者得,我们可以商量。”庞统扬声说。
雷长夜也不和他们搭话,只是让宣锦和紫馨押着鱼蕙兰,然后跟在毕一珂的身后,朝楼上走去。
在三脚金蟾楼的主厅中,一位身穿绫罗青衫,头带锦绣方巾的微胖男子正盘膝坐在塌上。在他身后站着几名川西幕府的牙将和一名成都府的衙役。
他看到雷长夜出来,连忙站起身,抱拳拱手:“雷兄,好久不见。”
“崔公子,久违了,一向可好?”雷长夜看到他,顿时满脸堆笑。
他和崔钰也是在成都府四大名坊结识,有过几面之缘,还一起做过酒令,玩得很是开心,算是结了善缘。
他虽然是造成崔横身死的诱因之一,不过崔钰本来就恨父亲对庶出子崔横的偏爱,如今崔横自取灭亡,最高兴的就是崔钰,反而对雷长夜加意结交。
再加上雷长夜在酒局里知情识趣,所以两人相处得还不错。
“哎呀,雷兄,这一次我可是为了公事前来,咱们先聊公事,聊完再一起到闪金镇中喝一杯。”崔钰伸长了脖子看了雷长夜背后押解出来的鱼蕙兰,兴奋得满脸的痘子都放光。
“对对,公子果然有乃父之风,先公后私才是正道。”雷长夜举手亮出大指。
“过奖过奖。”崔钰眉花眼笑,“雷兄的蜀武盟开门大吉啊,第一天就逮到了四圣手之一的鱼蕙兰,了不起了不起。”
“岂敢岂敢。公子来可是来亲自提她的?”雷长夜问。
“正是。你看看,咱们成都府里她犯了不少案子,尤其是三年前巴山帮总坛被盗案,到今天都没破。哎呀,你也知道那件事把川西一带搞得多惨,黑帮混战,民不聊生啊。”崔钰一脸的悲天悯人。
“是的是的。我记忆犹新。巴山帮主余怀仁一提起鱼蕙兰,那是恨得牙痒痒。”雷长夜眯着眼说。
他背后的鱼蕙兰脸色一黯,微微低下头。
“家父已经放出话来,必须正式提审鱼蕙兰,明正典刑,为蜀中受害的百姓伸冤。那个,我自告奋勇,直接来提人。雷兄,咱们兄弟谁跟谁?人我就直接提走了。”崔钰不由分说就一摆手。
几个牙将气势汹汹地走上来。
“没问题,崔兄,人本来就该交给咱们川西的父母官。”雷长夜用力一拍崔钰的肩膀,悄无声息地将一丝真气游走于他的全身,听他身上的劲力,接着猛然一发力。
“哈哈哈,雷兄果然深明大义……”崔钰看着鱼蕙兰仰天大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