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市里上班上得好好的,眼看就要升职了,结果县里许志强跑到市里,连招呼都不打,说什么蓬县发展缺人,他们这些从蓬县走出去的人得回来参加家乡建设……
更让郑小东心中不痛快的是,一直对他非常重视的农业局领导屁都没放过,就让他收拾东西跟着许志强回来了。
一回来,就让县里的吉普车把他给送到公社。
说是让他先回家看看。
回来后才发现,他爹因为曰了赵天明婆娘被抓了!
这种事情,很常见。
可现在发生这事儿,到了公社,没有看到公社的领导干部来迎接自己,甚至连住宿啥的都没给安排,就有些让人不得不去多想想了。
“你这刚回来……”
见郑小东要走,田秀英急着站起来。
儿子在市里面上班,那是大城市,嫌弃家里穷,倒也正常。
可不喝一口水,饭都不吃就走,这就太让人伤心了。
“我去公社一趟,晚上严劲松应该会请我吃饭,就不做我的饭了。”郑小东说完,就提着自己的公文包出门去了。
按照他的理解,到了公社,严劲松这样一个公社书记,怎么也得巴结自己。
许志强来要他,可是当着农业局领导说过,蓬县建设缺乏人才,需要他回来主持工作。
不给农业局局长,起码也得给个副局长。
自己可是大学生。
“好,好!我儿出息了!”田秀英一脸笑容,忙不迭地点头,随后如同想到了什么,“小东,你还是给严劲松说说,这过场也走的差不多了,早点把你爹放回来。”
“他干那些破事的时候咋不想着会臊他儿子的皮?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以后我如何回市里当领导?”郑小东没好气地说道。
随后就走了。
“妈,我哥呢?”正在这时候,外面冲进来一个上半身穿着无袖对襟褂子,下半身一条及膝土布短裤的十五六岁半大小子。
“走公社去了,你又干啥去了?屋头活路不干……”田秀英看着小儿子,就是一阵心烦,“看看你哥,再看看你个死短命儿子!要是有你哥一半出息,我死都瞑目了……”
“我要是有郑小东那样好的运气,比他还能干呢!可惜了,没得推荐上大学的名额了……妈,王家退了亲,刘春来还光着呢,现在他都大队长了,还有钱,要不让老三嫁给刘春来?”
“你个死短命儿子,刘春来那癞疙宝配得上你三姐?”田秀英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拿起大门边上用来赶鸭子跟撵猪的响告棒就往小儿子身上招呼去。
“嘎~嘎~嘎~”
“噗~噗~噗……”
听着响告棒的声音,地坝里的鸭子扑腾着翅膀叫了起来。
这狗曰的,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妈,当初你们为了老大,用这样的方式坑了刘春来,人家家里憋着火呢!再说了,他家刘雪不是还没婆家嘛……”
田秀英顿时就愣了。
自己怎么没想到?
得给老大说这事儿。
要是老大出面,不仅当年跟刘福旺家的仇化解了,这刘福旺跟郑建国成了亲家,刘春来挣的钱,不得孝敬她这个丈母娘?
有好机会,不得带着点小舅老倌?
再有市里当大领导的大舅老倌撑腰……
郑小东可不知道老娘的想法。
从家里出来,挺直了胸口走路。
整个四大队,他是第一个大学生。
而且也是第一个在政府部门上班的人。
虽然他只是市农业局的一个最基层的办事员,可那也是国家干部。
而且还是市里的呢。
去公社的路上,遇到不少人,看着穿着白衬衣跟皮鞋的他,满是敬畏的眼神。
郑小东可没有准备跟这些土农民套近乎的打算。
烟都没准备给他们发一支。
甚至对于别人给他打招呼,也都是爱理不理。
一直到了公社,遇着了严劲松,他明明认识,可依然装着不认识,“哎,那啥,你们公社书记严劲松在哪里?”
严劲松气得差点跳了起来。
这狗曰的!
当年出去的时候,如同孙子一样,跟在他爹后面,还要磕头感谢自己这个公社书记给他的推荐信上签字盖章了。
出去读了大学,在市里干了几年,就以为自己真的成了大领导?
严劲松知道对方现在是那秋后的蚂蚱,人都回了公社,还能蹦跶几天?
压着自己的火气,直接转身就向着另外一边走了。
“老同志,你没听到我问你话么?”郑小东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这小地方的人,真没素质。”
听到这话,严劲松顿时不忍了,黑着脸问郑小东,“小狗曰的,你特么脱了农皮才几天?大城市的人,来咱小地方干啥?”
对于郑小东,严劲松丝毫好感都没有。
跟刘春来比,这就是个渣渣。
人家刘春来有机会留在山城都不愿意呢。
“哟,老严,你说谁呢?”这会儿,刘福旺背着手也来了,“今晚吃啥?又吃食堂?”
刘福旺同样看到了郑小东。
可他只是冷哼了一声,背着手就走了。
“严书记?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没认出来……我是市农业局的郑小东……”郑小东再也装不下去了。
尤其是刘福旺来后,两人勾肩搭背就走了,根本没把他这个市里的干部放在眼里。
“老刘啊,今天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