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老爷一个老爷们哪里懂得这些,可是他虽然不懂得女红,还是知道,十来天,只做这些活计,并不算多,而且,这也不能算是虐待,他不死心:“平儿,你这十来天,只做针线活儿?没有让你提水洒扫干活?”在黄大老爷心里,这些才是粗使活计,至于女红之类的,根本就不叫活儿。
平姨娘一脸泪水,哆哆嗦嗦说不出来话。黄大老爷更是着急,平日里,平姨娘是最会说话的,怎么今天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老夫人冷哼一声,突然对平姨娘说:“平姨娘,你最好快点说,要不,家法伺候。”
平姨娘打了一个哆嗦,只能委屈的开口:“大老爷,奴婢这十几天一直都在做针线活。”
黄大老爷噎住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只是针线活?”
平姨娘委屈的点点头。平姨娘心里难过的没法子。这十几天,天不亮,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就来叫她,做针线活儿一直做到三更天才允许回去。旁的活儿倒是一点都没有让干。可是,也没有出多少活。因为,她白天做出来的一多半的抹额,第二天,就会被人拆的一干二净,重新做起来,这样经历十来遍,才能做出来一个抹额,是谁不会憔悴?是谁不会心累?
老夫人冷哼一声说:“老大,你宠妾也要有个限度。怎么了?别说是你一个妾,就是你结发妻子,难道不应该孝顺我,给我做个小针线活?”
这个话说的可是重了,黄大老爷忙跪下说:“母亲,儿子并没有宠妾,也没有不孝顺母亲。母亲,你需要平儿给你做针线,你还继续叫她做,这是她的荣幸。儿子前面还有些事情,就不陪母亲了。”
说完,他生怕母亲把他留下,忙忙的走了,连平姨娘都没有来得及带走。
剩下平姨娘面对老夫人阴冷的眼光,连哭都不敢了。
这个事情,何莹华在去跟四姐姐何英华商议黄家举办宴席,请何英华出席的事情时说了一遍:“四姐姐,你不知道,我那个祖母可真是手腕高强,这一二十天里,她每天都拘着平姨娘在她房里做针线,从天不亮做到三更天,这么长时间,居然只做了两三个荷包。每天,她前脚做好,后脚就有专门的人,拆了她的针线,如此往复,平姨娘眼睛都要熬坏了。她也有大半个月见不到我公公了。”
“自然也没有法子在我公公面前进谗言,要给我相公纳妾了。真真是乐死我了。四姐姐,你是不知道,我还特意趁着去给祖母请安的时候,看望过平姨娘,只见她坐在阴暗的小屋子里,也不给掌灯,就让她就着窗户的微光做活,那双手全是针眼,憔悴的好像老了十岁,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何英华也跟着笑了:“嗯,还是二姐姐这个办法好。不过是让你舍点东西,多孝敬一下老夫人,怎么样,就制住这个平姨娘了吧。”
何莹华说:“可不是,还是二姐姐的主意好。东西可不算什么,如今,我们家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名贵药材,头面首饰,珍珠玉石了。”
何英华噗嗤一声笑了:“看起来,三姐姐的珍珠,我们自己家人买的最多,我玉石矿脉里的玉石,也是我们自己家人买的最多,我在西北的药材粮食铺子也是我们家人买的最多。”
何莹华笑着说:“这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吗。我们这几家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银钱了。每年那么多银子收上来,不花出去四姐姐你又不同意。如今,各家花钱都是一件头等大事了。既然要花钱,那自然是优先买自己家出产的东西了。”
“所以啊,这几年,我那库房里面,好东西不知道有多少。白放着倒是可惜了,还占着地方。不如像二姐姐说的,拿出来,送人,倒是给自己办了事情。比如说这一次,我不怕费东西,我先后找了机会,给老夫人送了三次东西,一次送的是药材和头面,一次送的是最新款的绸缎,一次送的是一对四姐姐你那出的羊脂玉手镯。老夫人作为宰相夫人,给她老人家送礼的不知道有多少,可是,人家给她送东西,都是求的大事。”
“我这不过是想为难一个平姨娘,这事情,对老夫人来说,都不是事儿。”
“除了给老夫人,我还收买了老夫人身边的人。有的给她们家解决一些事情,比如说给同喜的哥哥介绍到二姐姐的铺子里,还有给文嬷嬷先后送了好几次东西,有时候是从三姐姐家买的药膏,有的是金裸子,有的是金三事儿之类的小物件。这些东西不伤大雅,倒是效果出奇的好,倒是让她们成天的在老夫人身边说平姨娘的坏话。倒是便宜我了。”
何英华问:“老夫人身边的人这么好收买吗?你们家的家规也太松散了吧?”
何莹华笑着说:“黄家毕竟是世家大族,御下之道还是很有一套的。我们家的家规严格,老夫人多年治家有方,倒是把家管的好好的。也就是平姨娘管着那十来年乱了一些,可是也只是内宅苛刻嫡子嫡女这方面乱一点,其余的地方一点都不乱。老夫人自己身边更是铁桶一般滴水不漏。”
“就我这个事情,虽然没有跟老夫人明说,但是,也特意让金玉跟文嬷嬷底情底理都说的一清二楚,没有隐瞒,我也不想怎么样,就是平姨娘这样欺负我,我不能坐以待毙罢了。对于老夫人来说,这不过是东风压倒西风的事儿,并不算什么,所以,默许手下的人收我的好处,也乐得借着我的这个事情,打压一下平姨娘,省的平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