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正要推辞,只见种夫人的贴身丫头子明月满面春风紧走过来,远远便招呼她道:“朵儿,快来,夫人特特让奴婢过来请你进去尝尝新做的糖糕,说起这糖糕,还是你娘教会我们夫人做的呢。”
小朵闻言,不好再推辞,只得说声叨扰,跟着她进来。
明月一径将她带到花厅来,种夫人正亲自拿着切刀切糖糕,见他们进来,满面笑容,招呼道:“朵呀,快来尝尝,与你娘做的还差点什么!”
“太太,闻着就香,比我娘做的好吃。”小朵上前来深嗅下,笑嘻嘻的说道。
种夫人顺手拿块糕递给她,边捏捏她的脸蛋,笑道:“好一张小油嘴,真会哄人,我本来心里气不顺着呢,倒被你这一句话给逗轻松了呢!”
小朵正欲问她何事气不顺,只听种有礼一脸不悦,大声嚷起来:“娘,为啥只给小仙女一块?你不是说特特做给我吃的么?”
在场众人闻言俱个笑起来。
“好,好,切一块大的给有礼,可不是特特做给有礼吃的,就是瞧着你在朵儿家里吃这个吃的香甜,娘这才请教朵儿娘,回来做与你吃的。”种夫人笑着又拿一块给儿子。
种有礼这才展开笑颜,大口吃起来。
丫头子端上温水来,种夫人边净手,边问小朵:“朵儿呀,你轻易不到家里来,今儿却是为何一个人走了来?”
小朵咽下糖糕,抹抹嘴,笑道:“太太,果真比我娘做的好吃,有桂花香气儿,吃的满嘴留香,我娘做的没这味儿。”
“痴儿!你若是喜欢,我这就叫丫头子膏与你,这些糖膏原比你娘用的那些粗糖要香甜,是有礼他爹去京城,在一个异邦人那儿弄来的,好几个口味,有桂花味儿的,茉莉味儿的,还有什么黄梨味儿之流没听说过的,闻着也怪异。只因我家有礼爱吃这桂花口味的,故才用了这味儿的,你也爱吃不成?”种夫人双眼闪着光彩,笑问道。
小朵天真烂漫,哪里知道这种夫人话里的意思,当即大笑着回道:“是啊,太太,我也最爱吃桂花味儿的,有时候我娘做饼子都要撒些桂花进去,就因为我爱吃。”
“小月,你去膏拿过来。”种夫人双手摩挲着小朵的脑袋,吩咐正走出去的丫头子。
丫头子答应着。
小朵本是个爽利的孩子,见种夫人是真心实意送,也不推辞,只施礼谢过。
种夫人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没头没脸的摩挲着她的头脸,柔声道:“痴儿,可谢什么,以后只望你常来,我这心里也得轻松些,原该我谢你才是。”
“那小朵以后就常来陪太太说话儿。”小朵仰面应道。
“敢情好。”种夫人慈爱的应着,忍不住低头嘬起嘴来亲她的头发。
“太太,是不是好臭?朵儿有几天没洗头发了,娘说家里皂角没了,要等货郎来了才有的买。”小朵忙双手捂着头发,嘻嘻笑道。
“傻子!哪能用皂荚洗头发,伤头发还洗不干净沾糊糊的难受,快来,我这刚洗完头,还有些胰子和鸡卵,一并给你洗洗就是。”种夫人笑道,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往后堂走去。
小朵从未听说洗头除了皂角还能用别的洗,心里也自好奇,随着种夫人来到后堂洗漱间,早有仆佣准备好了洗头的一应所用之物。
小朵望着脸盆旁边一个瓷盒子里装的黄黄的方方正正的玩意儿出神,半日,方才伸手指着笑道:“太太,这个鸡卵我倒是认得,这个黄色的是个什么东西?就是你说的胰子么?”
“可不就是这个东西!我原也不喜欢这些洋玩意儿,都是他爹每次出海总是喜欢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不用吧,糟蹋东西倒不好,只好用着,那么多东西,我也就用这东西尚好些,洗的干净,还有股子花香味儿。”种夫人笑道,与她解了头上扎的总角,拿梳子与她通头。
又有两个丫头子吭喔吭喔抬了张躺椅进来。
“这是干啥?洗头还要椅子不成?”小朵笑道。
“可不是要椅子!我不我刚洗过,弄湿了,让她们抬到院子里晒晒,要不也不用费事。”种夫人道。
说着,便也给她通了头,亲自过来扶她,让她躺在椅子上,丫头子把装着温水的铜盆拿到她头顶上,着个凳儿撂着,调好高度,又拿个凳子与种夫人坐了,种夫人这才把小朵的一头长发放进盆里,轻轻撩水洗着。
小朵喜的手舞足蹈,大笑道:“太太,这个椅子好,早知道这个办法,也不得洗一回头哭一回了,我就不爱洗头,弯腰弯的想吐不说,还弄一脸一眼皂角沫子,辣的很,洗完好久张不开眼,难受的很。”
“那你隔三差五来,太太我与你洗头,你娘原忙,就不烦她。我洗的定比她洗的好,不信一会儿擦干你抹抹,保证你这头发又滑又香。”种夫人笑着回道。
娘俩儿说着闲话,种有礼也跟进来,也嚷着要洗头。
种夫人只好让明月又端水来与他洗,一时洗完,种夫人给小朵梳着头,边问她:“光顾着说闲话,倒忘了问你所来何事?”
“啊呀, 倒把正事给忘了,我前几日跟有礼少爷上山玩儿,少爷说他一个人读书很无聊,想找个伴一起读,还说若是有个伴儿,指定会读的更好,不知这话,少爷跟太太说过没有?”小朵笑道。
种夫人笑坎坎的扭头瞧身边站着的儿子一眼。
种有礼忙点头:“娘,我跟你说过的,你忘了不成?”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