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礼摇摇头,叹口气。
“不过才一会儿的工夫,难道被外地的人捡了去,直接带走了么?”小朵道。
有礼摇头:“问过守城的兵爷,姨娘跳江后那段时间并没有抱着小孩出城的人,这孩子怕是还在镇上,只是咱们没找着。”
小朵打个激灵,说一声:“难不成是姨娘哄我们,她是抱着孩子跳江的?”
“未必是她哄我们,只是不愿意承认有这种事也可能。”有礼疲累的说一句。
小朵心里一阵翻腾,虽然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是不肯相信有这样的事,拉着有礼回屋歇息,安慰他明天再出去找找,说不定是附近村镇上的人捡走的,一时没得着找人的消息。
一夜无话不提。
翌日清晨,小朵正与两个奶娘在喂孩子,赵良玉扶着种守仁走上来。
种守仁见了两个孙儿,便是乐的合不拢嘴,瞧瞧这个,看看那个,拿不下眼来。
因见朗之在吃自己的手指头,便吩咐陈氏,赶紧给孩子喂奶。
“老爷,刚喂过了,孙少爷这是啃着玩呢。”陈氏笑着回他。
种守仁不相信,非说是孙子饿了,又说有礼小时候,他娘试他饿不饿的时候,便是把手指往他嘴边一放,若是有礼张嘴就啃,便是饿了,就要喂奶。
陈氏便拍手笑道:“还是少爷老实,不哭,孙少爷可不那样,饿了便哭,哭声可响亮呢,我能听出来,哭的响亮便是饿了,哼唧着哭便是尿了,一点委屈受不得的。”
种守仁闻言,方不再争辩,伸手拽拽朗之的小手,朗之的眼神转到祖父身上,盯盯瞧一会儿,忽然嘴巴一咧,笑了。
“孙子对我笑啦,看见没有,我的大孙子对我笑呢!大孙子哟,知道我是祖父哈,祖父最疼我的大孙子……”
种守仁因为朗之这咧嘴一笑,简直乐疯了,语无伦次的嚷起来,捧起朗之的脸亲了又亲。
陈氏要上前阻止,小朵拉住她,悄声笑道:“爷爷疼孙,由着他罢。”
“少夫人,孩子的脸不能亲,亲坏了口水窝,要流口水的。”陈氏道。
种守仁听见这话,方才放开孩子,望陈氏一眼,讪讪一笑:“我轻轻的亲,碰不坏。”
陈氏见他听着的自己的话,也有些不好意思,嗯啊一声,不再出声。
种守仁又瞧了雅悦一会儿,伸手从袖里掏出一对儿手镯来,放到雅悦身边,对小朵笑道:“这是你娘留下来的东西,你们成亲那阵子,我也没舍得拿出来,如今留给悦儿吧,女孩子家,一定要娇生惯养,千万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也就是在娘家这几年,在父母跟前,方能撒娇偷懒,以后嫁人了,若是嫁得夫婿知道疼人尚可,若是嫁的人家不好,一生之中也就这几年自由自在的散漫时光了,千万不要勒啃着孩子。”
小朵被他这席话说的有些伤感,连声应着。
种守仁坐在摇篮边,又瞧了两个孩子一阵子,方才起身,对小朵道:“有礼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小朵便告诉他,出去找南春去了。
种守仁闻言,一声长叹:“不管怎么样,花多少钱,还是把孩子找回来,你那个堂哥,虽然多行不义,毕竟只有这一点骨血存留于世,怎么也不能让她流落在外。”
小朵应一声。
种守仁瞧瞧外面天色,又说道:“既然他没回来,我也不等他了,横竖也不走远,就先去姑苏城里的庙宇走一走,我和你赵婶这就启程了,你回来跟有礼说一声也就是了。”
“公公,不是说好了等医馆开张之后再走的么?”小朵忙问道。
种守仁呵呵笑一声:“这不快到了观音大士的生诞了么,我和你赵婶想赶在她老人家生诞之前去庙里上柱香,所以才决定早早走。”
“公公,我这就找人把有礼叫回来,让他送你们去。”小朵当即吩咐红杏赶紧去把少爷叫回来。
种守仁只当没听见她吩咐下去的话,又对她笑着说道:“家里后我都已经交代妥当了,有礼也都知道,每到一处,我便会捎信回来报个平安,况又有王明王亮兄弟跟着,万无一失,只管放心就是了。”
小朵见他去意已决,料留不住他们,只好答应,问着他行李可都打点妥当没有,还有没有什么要拿的。
种守仁回说一概准备齐全,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小朵便朝赵良玉施个大礼,拜托她好好照顾公公,路上有什么不周全之处,只管写信回来,必让有礼前去解决。
“放心罢,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他的药也已经带足了,不必挂念。”赵良玉拉起小朵来,对她笑道。
小朵送他们出门,瞧着他们上了马车,离开。
他们离开不久,有礼方才回来。
小朵把事情告诉出来,有礼叹口气回她,回家的路上,遇到父亲和赵良玉坐的马车,两个人坐在车上,有说有笑,愉快的很。
“这就好了,只要公公开心也就罢了。”小朵听闻便是笑道。
“本来父亲这一走,我还很是伤感,不过看到才刚那一幕,我这心里便也释然了,既然父亲喜欢,就由他去罢,为人子女的,只要尽孝也就罢了。”有礼叹息道。
小朵见他此番又是空手而归,必是依旧没有小南春的下落,怕他伤心,也不在他跟前提找南春的事情,只张罗着他吃早饭。
有礼抱着朗之,父子俩个玩了一会儿,方才下来吃早饭。
刚坐下,锄药便进来回,说是周举人来